《她》是一部在类型上略难定位的片子,说是惊悚片或者喜剧片都可以,用黑色喜剧形容大概最为恰当。主演伊莎贝拉·于佩尔赋予了影片神秘、优雅而从容的气质,使得一切荒谬与唐突显得比较顺理成章,冷峻和理性取代了歇斯底里,再暴烈的风也无法撼动女主角的灵魂,她几乎活成了一个都市传说。
创作者在处理惊悚场景和交代人物关系方面很有一套,尽管全片出场角色众多,感情线索混乱,但是人物形象立体生动:依附他人的母亲、凶残的父亲、无能的儿子、潦倒的前夫、蠢蠢欲动的下属、尴尬的情人以及有着施虐癖好的邻居逐一登场,呈现了各自恰到好处的表演。女主米歇尔身边围绕着一群丑态百出的普通人,分分钟要将其拉入生活的泥潭,而邻居的出现成为了米歇尔正常生活最大的威胁,同时引出了全片主要的戏剧冲突线索。米歇尔居住的套间作为一个绝佳的电影表现空间,浓缩了影片黑色、压抑、荒诞的气质,也成为了展现女主心路的舞台。
静谧的小区里,一阵坠物的脆响伴随着压抑的呻吟将观众的视线引向玻璃门之内的空间,黑猫睁着无辜的眼睛,默默凝视我们无法看到的一切。镜头一转,着深色连衣裙的女主人公拿着金属畚箕淡定清理碎落一地的白色瓷器,大腿内侧的伤口隐约可见。这一带有哥特色彩的黑色场景将女主的遭遇刻画得极简而诗意。而后,松动的玻璃门窗、从门外突入的蒙面歹徒、黑猫、施暴的画面反复插入,将女主内心的恐惧外化,侵犯的梦魇挥之不去,成为了影片的一个“原型”场景。随着剧情的推演,套间内上演的黑色戏码逐渐起了变化,女主的以暴制暴式的血腥反击被加入到场景里,扭曲的梦魇成为了后续剧情的预告。到此为止,不安的力量都是以不受欢迎的方式从外面突入房间内部的。但是在邻居在风雨之夜为女主关闭门窗之后,不安的力量以被“邀请”的姿态进入女主的生活空间,逐渐被其驯服、乃至消灭。在我看来,风雨之夜邻居为女主关上门窗的一场戏是全片最具浪漫主义色彩和象征意味的一场戏。起初,大风吹打在玻璃门窗上,门窗外黑影幢幢,给人危机四伏的紧张感。而后,邻居的加入很快转移了我们的注意,男女配合着将门窗关闭的过程消解了观众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暧昧与挑逗。关窗过程中男女的肢体接触被刻画得极具性张力,充满了撩拨和暗示。然而这一次邻居匆匆地拒绝了主动的米歇尔。看完全片之后反观这一幕,我们能够体会到其中的讽刺意味,两股扭曲的欲望第一次正面碰撞,却结束得如此草率。自此以后,形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米歇尔开始扮演起操控者的角色,并最终扭转乾坤,在享受性的愉悦之后将施虐者巧妙地置于死地。关闭门窗之后,御风而行的米歇尔再不是那个被动的暴力承受者,而成为了冷酷的欲望主体。
享受欲望带来的快乐,唾弃生活的一切琐屑与无常,这就是《她》为我们塑造的女性——自由而强大的米歇尔。

她Elle(2016)

又名:烈女本色(港) / 她的危险游戏(台)

上映日期:2016-05-21(戛纳电影节) / 2016-05-25(法国)片长:130分钟

主演:伊莎贝尔·于佩尔 Isabelle Huppert/罗兰·拉斐特 Laurent Lafitte/安妮·康斯金尼 Anne Consigny/查尔斯·贝尔林 Charles Berling/维尔日妮·埃菲拉 Virginie Efira/朱迪思·马格里 Judith Magre/克里斯汀·伯克 Christian Berkel/乔纳斯·布洛凯 Jonas Bloquet/爱丽丝·伊萨 Alice Isaaz/维马拉·庞斯 Vimala Pons/阿蒂尔·马泽 Arthur Mazet/卢卡斯·普莱瑟 Lucas Prisor

导演:保罗·范霍文 Paul Verhoeven编剧:菲利普·迪昂 Philippe Djian/大卫·伯克 David Birke/哈罗德·曼宁 Harold Man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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