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宁写于2015年10月8日)

这些年,剧情涉及到绝症女孩如何面对余生的影片占据了一部分欧美银幕,但大多被呈现得缺乏克制,趋于煽情,常常令人有弃片出逃的冲动,当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影片《我和厄尔以及将死的女孩(Me and Earl and the Dying Girl)》出现在眼前时,忍不住叹一句:谢天谢地,终于有一部可以看下去的此类题材影片。
事实上,《我和厄尔以及将死的女孩》不仅仅是可以看下去,它出于俗套却不落俗套的表达、所再现的另类高中生活、所呈现的心路历程、骨子里的开朗豁达以及片中演员的自然表现,均令人喜欢。难怪该片在圣丹斯电影节上大放异彩,同时捧得了评审团大奖和观众选择奖,而且几乎得到了北美所有主流电影媒体的赞赏,更有影评人称其不仅仅能够打动年轻的观众,并且将成为一代人心目中经典的青春题材影片。
或许,这位《综艺》的影评人所言不算贴切,个人感觉该片并没刻意于打动什么人,它只是在做它本身,以年轻的人思维模式、情境处理方式,生动有趣地呈现了一段高中生活即将结束时的非一般遭遇,的确有令挑剔的观众也眼前一亮的资质,并透过它颇有新鲜感的呈现手法,令观众体会到那一年三个孩子的主要历程,包括心境、遭遇、变化和不可避免的成长。或许,作家塞林格所言的“长大是人必经的溃烂”有点悲壮,但大多数人的成长都经历了痛苦、刺激、创伤、溃烂、而后愈合的(当然也有不少因无法愈合而导致心境一直停留在青春期的),这个愈合过程,有的是自修完成,有的则拜他人所赐,能拜他人所赐的,也得看个人的领悟能力,片中男孩格雷戈的成长,部分地源于自修,部分得益于朋友,而他恰好是个心底善良又兼具感性理性的人。
影片的可贵之处不仅仅在于它叙事上的新鲜独特,还在于它基调上的风趣乐观,更在于它视角上的平等对接、不置褒贬,观众像是进入了片中人的生活,不论学校,还是家庭,看着他们逗比,看着他们认真,看着他们倒霉,看着他们悲欢,旁观他们为应激“成长的烦恼”、“命运的不幸”所做的一切或“脑残”或“聪明”的举动。导演阿方索·戈麦斯-雷洪伙同原著、编剧杰西·安德鲁斯,引领观众进入到或再次进入到青春情境,至于观众是否在美读过高中已不重要,代入感已完成了时空上的无缝拼接。
影片那带着些许自我调侃、看似“明媚忧伤”的开场,便将观影模式调试到了舒适状况,片中男主角格雷戈看上去似乎过着高中非主流的生活,他游走在各个派系之外,见谁都能say hello,但没有人能真正接近他,就连他唯一的“朋友”厄尔,在他看来也只是搭档,他们合作以自己的方式翻拍经典电影段子,并乐此不疲。显然,格雷戈是那种“自己心中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的类型,但这不妨碍格雷戈的自得其乐,大概这么点小文艺的爱好,让看上去不起眼的他在自己的世界活得自在。
一开始被要求去探访绝症女孩蕾切尔,格雷戈是拒绝的,但架不住老妈的碎碎念,于是他去表示了同校之谊。不同于悲情问候惯例的格雷戈,和不同于其他得了绝症而有着各种情绪的雷切尔,在一开始似乎没有给观众以有任何交集的表象,但事实上,影片在此处就暗藏着两人能成为朋友的契机。机缘巧合之下,蕾切尔看到了格雷戈和厄尔的“电影制造”,可以共享最私密的创作,让这三人有可能成为朋友。电影在人际关系中再次成为了不可或缺又欲罢不能的纽带。
不妨让我们和蕾切尔一起,观看一下那些年“格厄电影制片公司”的光影制造,其中不乏向奥森·威尔斯、费德里科·费里尼、弗朗索瓦·特吕弗、斯坦利·库布里克等大师的致敬,如《老年凯恩(Senior Citizen Cane)》、《吃货八部半(ate 8 1/2)》、《四百兄(the 400 Bros)》、《袜条橙(A Sockwork Orange)》、《大开屁界(Eyes wide butt)》等等,让影迷们在感叹的同时,又忍俊不禁。
影片中途格雷戈曾说,蕾切尔并没有死。看罢影片,观众或许会理解格雷戈的意思,通常一个人会死去两次,一次是肉体的死亡,一次是从人们的记忆中彻底消失,而蕾切尔永不会消失,她为好友的大学申请所写的信,已改变了好友的人生轨迹,让他的未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她会如她制造的那些书中自有的天地一般,留存在格雷戈的生活中。罗西·德·帕尔马曾说:“即使在死亡里,我也曾经见到过美丽。”的确,有些人的死亡,也闪烁着美丽。
(杂志约稿)

我和厄尔以及将死的女孩Me and Earl and the Dying Girl(2015)

又名:初恋有病(港) / 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台) / 我、厄尔及垂死的女孩(台) / 我、厄尔和垂死的女孩 / Me & Earl & the Dying Girl

上映日期:2015-01-25(圣丹斯电影节) / 2015-06-12(美国)片长:105分钟

主演:托马斯·曼 Thomas Mann/奥利维亚·库克 Olivia Cooke/RJ·赛勒 RJ Cyler/尼克·奥弗曼 Nick Offerman/莫莉·香侬 Molly Shannon/乔·博恩瑟 Jon Bernthal/康妮·布里登 Connie Britton/凯瑟琳·C·休斯 Katherine C. Hughes/马特·本内特 Matt Bennett/休·杰克曼 Hugh Jackman/马萨姆·霍顿 Masam Holden/鲍比·J·汤普森 Bobb'e J. Thompson/切尔西·T·张 Chelsea T. Zhang

导演:阿方索·戈麦斯-雷洪 Alfonso Gomez-Rejon编剧:杰西·安德鲁斯 Jesse Andr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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