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人:
小 引 诗人
黄 蓓 武汉大学教师
徐楚桓 武汉宝宝,今年3岁
老 计 外卖骑手,疫情之下仍旧穿梭于武汉街巷
火神山、雷神山建设施工队
余爱华 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医生
李修文 作家
吴尚哲 青年编剧,感染新冠后在方舱医院隔离,后主动要求转入火神山医院陪伴外婆
方 方 作家
冯 翔 民谣歌手
陶柳哲 武汉市第一医院护士,战疫一线人员
江城子 求学武汉、定居武汉的新武汉人
陶梦婷 隔离在武汉独自带娃的新手妈妈
这个寂静的春天
这是一个特殊的春天。一株冠状病毒改变了一切,挨过寒冬的复苏没有了往日的惊喜,破土的新草和抽芽的树梢也再引不来踏青的人,口罩与隔离成了我们的日常生活,被窗口框柱的春天笼罩着一片疫情的阴霾。
这是一个难忘的春天。我们猝不及防地经历了惶恐、伤痛、悲哀与感动,太多突如其来的生离死别撕毁了我们与生活许下的美好约定,将一些人永远留在了春光普照之前,而对活着朴素的愿望与追求,又让我们在向死而生中别无选择地隐忍、坚强。
这个春天,武汉无疑是焦点之中的焦点。作为疫情最早发生也最为严重的城市,这片土地和它的人民流下了比我们更多的泪水,咽下了比我们更无力的沉默,也发出了比我们更响亮的呐喊。武汉,不是一扇疫情的橱窗,也不是一个“封城”的符号,它是真实的血肉,是一段正在书写的历史。
在这个特殊而又难忘的春天,《春天读诗》依然选择以诗歌的方式记录当下。诗人米沃什曾说:“当灾难降临整个社群,‘诗人与人类大家庭之间的分裂’便消失了,诗歌变成跟面包一样必不可少。”诗歌,是时代的见证,面对苦难,它从未失语。
所以我们不再吟咏春天,而是从个体出发,记录下属于武汉人的心灵低语,记录下正在成为历史的每一眼景象,聆听在那奔腾不息的长江之上一声声音调起伏的呼喊与细语,它们沿着故人的去路追问灵魂,它们站在生者的大地上祈祷明天。
我们选择直面苦难,但也呼唤矗立于废墟之上的希望。就像北岛所言:“自古以来,诗歌总是以人类苦难为源泉,成为穿越黑暗趋向光明的驱动力。”面对苦难,生活总会循着它自己波澜不惊的方向一直向前,正如方舱医院里那位照常读书的兄弟一样。
这座低语的城市
参与读诗的,全部是武汉人。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拍摄,读诗人无法身处春日动人的胜景中,他们或戴着口罩,或隔离家中,或穿梭于空荡的街头,有些人因情况所限,甚至无法以视频的方式出镜。在禁闭的环境中,每个人都是灾疫时期的亲历者与见证人。
他们当中,有作家方方和诗人小引,疫情以来他们每日写作“封城日记”,用叩问良心之笔写下自己的见闻与思索,成为一份珍贵的档案;有作家李修文,他以冷峻的声音诵读起湖北诗人张执浩最新创作的诗歌,独自困守武汉家中的他想尽一切办法为那些求医有难的病人寻找救命的床位;还有外卖骑手老计,封城期间依旧穿梭在空荡荡的街头,替所有困在家中的人采购生活物资,甚至医院的呼吸内科里都有他冒着风险送去的热乎饭菜。
有余爱华,一名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的医生,抗疫工作中自己也不幸感染。她在隔离的病房中,读起一首来自同行“弱水吟”的诗——这位甘肃省山丹县人民医院心理科护士长,于2月4日奔赴武汉支援。同为医护工作者,她或许比谁都能体会那些文字背后的感情,因而声音忍不住地有些颤抖。
有吴尚哲,一名患病的年轻编剧,在方舱医院接受治疗时,她为了陪伴同样倒下的外婆主动要求转入火神山医院。告别方舱之际,她以一首海子的《活在珍贵的人间》表达对生活与尘世的热爱和眷恋,并向临床的病友大姐送上一句“早日康复”的祝福。
他们中还有闷在家中的3岁宝宝徐楚桓,跟着妈妈一句句念起那首传颂千年的“黄鹤楼”;有武汉大学的教师黄蓓,用一段方方的文字讲述对武汉的涓涓深情;有雷神山医院、火神山医院的建设者代表,用自己创作的诗句表达炽热的决心;有民谣音乐人冯翔,弹起一把吉他,与战疫一线的护士、定居武汉的新武汉人和隔离在武汉独自带娃的新手妈妈,一起轻声唱起那属于武汉人的 “汉阳门花园”。
这是一个绝处逢生的春天。诗歌在这个时刻,虽然丝毫无助于化解正在面对的种种现实,但文字里自有一种精神力量,总可以寄托部分的悲伤与希望,也传达着许多潜藏心底的呼喊,那是我们的死之哀恸,是我们的生之向往
—— “在死神占据的地盘上,惟有活着本身才能成就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