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一个来自重庆的小妹妹与一个以色列的留学生陷入了爱情。在他们终于谈婚论嫁的时候,却没想到双方家庭都会那样竭力阻拦。男方还好,有明确的要求,只要这个姑娘加入犹太教并承诺将来的孩子会在以色列接受教育,就允许他们在一起;女方的父母,则竭力阻拦女儿远渡他乡去承受不可想象的未来。在各种绝食反抗、以死相逼之后,妹妹的父亲说出了我们都能想到的话:“行,你去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其实,这段感情从开始就注定了不会一帆风顺。父子反目、母女断交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偶发事件。特别是在中国,一旦子女的价值观与父母的个人判断发生分歧,来自家庭的压力和困扰往往会把当事人逼到崩溃的边缘。他们固执地以过来人的经验帮你做出“更好的选择”,不管是职业的还是情感的;年轻人在终于长大、经济独立之后,试图跟随自己的内心,做出符合自己价值判定的选择。冲突不可避免,长辈们大抵会用不孝、自私之类的字眼加诸年轻人,而年轻人却很难反唇相讥——毕竟都是家人,不可能舍弃的家人。我们经常在书籍或者电影中看到家人扮演最忠实的后盾的角色,也期待这样的情形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在工作、朋友、爱人的选择中各种受阻之后,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对亲人三缄其口。毕竟,这样在捍卫家庭和谐的方面,看似是最有效的方式。当然,也有很多年轻人抱怨父母不了解自己,但首先也要想想看,你向他们展示了多少真实的自己?

犹太人遭迫害已有千年历史,以色列复国运动轰轰烈烈地进行了上百年。阿拉伯人与犹太人的血管中,其实流淌着同根的血液。而这两个民族的争斗,更令人不禁惋惜。同样的感情故事,一旦置身于宏大的历史背景下,就有了更动人的元素。《滚滚红尘》如此,伊藤•福克斯之前的《Bubble》也是。家国仇恨具象到个体身上,他们的无奈与无力,更容易让人动容。

十年前,伊藤•福克斯用65分钟讲述了一个发生在军营的悲情故事。插曲《Titchaneni Elay》曾让人印象深刻,演唱者Evyatar Banay则被誉为“声音中充满末世的悲凉”。十年前,Jagger在执勤中身亡,未能去成埃拉特,也未来得及享受king size或者queen size的大床,更未来得及向父母表达最真实的自己。十年前,Yossi & Jagger的故事那么让人心碎。

十年后,还是伊藤•福克斯。这次,他用80分钟向我们证明,他带给我们的心碎,他可以给我们治愈。十年一爱,说来简单,个中苦闷,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这十年,Yossi读医学院,进入医院、发胖、沉默、孤僻,把自己埋在黑暗中。当时充满阳刚气的指挥官,被自己摧残成不言不语的死宅男。

一切的改变,发生在他在医院中遇到疑似Jagger母亲的中年女人之后。在“顺路”送她回家的车上,女人向他展示了自己“曾拥有的那么英俊的儿子”的照片。这个尝试怀孕的高龄女人就是Jagger的妈妈。然后,他去Jagger的家中,说出隐藏了十年的那些话。在Jagger的房间中,一张巨幅的海报上有一片海和一只独木船。

Yossi开车出行,路上搭载了几个没赶上公车的士兵。他告诉他们自己的目的地是西奈,埃及边境的著名朝圣之地。Yossi在酒店里读的是托马斯•曼的《魂断威尼斯》,车里放的是马勒的第五交响曲。这本书在被改编成电影后,曾在威尼斯引发同性恋人的自杀风潮。作为电影背景音乐的马勒的第五交响曲就是他们殉情前播放的乐曲。或许,Yossi本来是要去西奈自杀的。

四个士兵中有一个对友人公开出柜的Tom,他脸上一直带着少年般明朗的微笑。他送他按摩券,跟随他去听Keren Ann,一起散步去海边。然后,一起回到房间。脱衣服时,Yossi那么不自信的神情依然令人心痛。他终于把头轻轻靠在Tom肩上时,Keren Ann的显得格外应景。最后,他说可以,“永远留下来”。他以另一种方式找到了自己的救赎。

电影很明确地分成了前后两部分。在思念满溢的前十年,他孤独、悲伤、不知所措。在见过Jagger的母亲、路遇Tom之后,他终于再次微笑,重新审视自己和周遭的世界。十年的黑暗,换来一片晴空,也算是功德圆满。犹记得张国荣死后,唐先生被人拍到在夜店跟年轻人亲昵,粉丝们疯狂辱骂,简直离奇。逝者去矣,何苦让生者也如活死人般?

Yossi跟Tom聊天的时候,Tom很轻松地说部队中的其他人都知道自己的性向,很多朋友也知道。“那你父母呢?”Tom愣了一下,“他们不知道。这件事跟他们无关。”就是这样,所有的坦诚都止步于家门前。这件事不是与他们无关,而是真说出去,他们会成为最大的“受害者”。与其承担天翻地覆的劫数,不如冷静地不问不说。

我的军中情人2הסיפור של יוסי(2012)

又名:再见哥哥2(港) / 约西的故事 / 禁爱之伤 / Yossi / Ha-Sippur Shel Yossi

上映日期:2012-04-19(翠贝卡电影节) / 2012-05-17(以色列)片长:84分钟

主演:欧哈德·诺勒 Ohad Knoller/奥兹·泽哈威 Oz Zehavi/利奥尔·阿什肯纳齐 Lior Ashkenazi/Orly Silbersatz Banai/Ola Schur Selektar/Meir Golan/Shlomi Ben Attar/Amir Jerassi/Raffi Tavor/Shlomo Sadan/凯伦·安 Keren Ann

导演:伊藤·福克斯 Eytan Fox编剧:Itay Seg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