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刀鱼之味》是一部日本反映中产家庭情感的影片,这部电影以一种平和而缓慢的叙事风格进入我们的视野,轻快流动的音乐,色彩明丽的场景,构成了独具特色的小津风格。日本的传统气息在饮食和服装上得到充分体现。




(明丽的色彩)


平山作为男主人公首先出现在屏幕上,他与女秘书进行了一段谈话,这既暗示了电影的“嫁女”主题,又揭示了当时日本女性的生存状态,婚姻高于事业。紧接着,平山和几位好朋友见面聊起天,当谈到一位朋友的年轻新婚妻子时,三个男人兴致勃勃地聊起了“那方面”地能力。日本是一个男权气息非常浓厚的国家,这段聊天内容是一个典型的展现。在精神分析学中,社会是一套象征系统,遵循着父法(the law of the father),而女人是被排斥在这套象征系统以外的,因此男性公开表现性能力强大是展现“男子气概”(阳具崇拜),是渴望在象征系统中获得更多的认同,而女性则会被视作淫妇(潘金莲)。




(谈论新娶的年轻女人)


父亲平山起初是不愿女儿道子出嫁的,由于妻子早逝,女儿不仅是自己物质生活的照顾者,更是心灵和精神的依赖。他拒绝他人好意的第一个理由是“她没有女人味,还是个孩子。”这实在是个非常牵强的理由,已经快二十四的女儿无论在生活层面还是生理层面都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唯一存在的问题可能就是她在情感和精神上也同样无法完全脱离父亲。这种父女情在母亲缺席的情况下会更加强烈。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道子实际上已经代替了母亲的角色,且她在认同父亲权威的情况下,强化父亲“需要”的信号,必定会选择放弃自我成长以承担本应是母亲的责任。


而剧情的转折出现在平山遇到自己的老师后,老师的女儿牺牲婚姻终生照顾父亲的行为深深触动了他,他从心底否认这种自私的行为,他心里很清楚社会的游戏规则,夫妻才是社会认可的基本结构,女儿若是不嫁,年华老去后必定很是凄苦。由此影片剧情得以进一步发展。后来的两段相亲充斥着戏剧性,为影片增添了不少喜剧的色彩,父亲的精神状态得以更加完整的构建,同时,日本年轻人的婚姻状态也得以部分展现,相亲已成为了大势所趋,现代家庭的存在秩序必须给予关注和反思。


影片花了不少篇幅展现大儿子的生活,那是典型的日本中产夫妻家庭。可以看出来,他家并不富裕,购买一个冰箱都需要借钱。大儿子的太太从一开始就展现出了极强的气场,她在考虑家庭经济的情况下首先是直接拒绝了丈夫购买昂贵的高尔夫球杆的行为,最后即使妥协也是用“交换”作为条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由此可见现代所谓“浪漫爱情”有多么可笑了,现在我们正处于一个由封建男权转向资本主义男权的社会,对于女性来讲更加严峻。


爱情作为个体最重要的情感之一,本应该是主体自为的一种方式,是一种征服的行为,无论其结果是成功抑或是失败,都是能够承担并从过程中获得成长的。但反观中西方的各类荧幕女性,要么就是娇滴滴的等待救援的公主,要么就是等待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傻白甜,无一不是在教育女性成为一个被动的等爱者,这些可笑的精神毒药弥漫在现代女性的周围,硬生生地根植在女性地脑海里,使得女性的客体化更加严重。加之资本主义男权的进入给人以假主体之感,网上铺天盖地的购买行为使得女人们有了一丝安慰和存在感,然而却不知在其中不过给广告商和资本家创造了大额的利润。




(悲伤的道子)


道子和父亲产生激烈冲突只有一次,是当父亲提出让她嫁人,她出于对家人的爱,激烈抗拒父亲的建议——“爸爸和小则怎么办?”,由此可见道子是一位极其会关怀他人的女性角色,她从始至终都并未考虑过自己,但可悲的是这样的女性往往更容易成为男权的牺牲品。当发现父亲和哥哥私自去找自己喜欢的人,并且父亲再三要求自己出嫁的情况下,道子妥协了,她必定是会妥协的,婚姻是父权到夫权的成功过度,是社会得以延续的重要程序。灯光下的道子眼睛盛满着悲哀,却只能默默接受未来不可知的命运,可是那又怎样,命运从未属于过女人。


很快,道子便出嫁了,父亲临别时说:“要好好做妻子,一定要幸福。”于是乎,男权社会又成功的塑造出一位贤妻良母,女人最大的价值和幸福似乎只有在家庭中才得以体现。电影一直是以父亲视角进行拍摄的,因此父亲的精神状态能得到很好的展现,从一开始的焦虑,折磨到后来得到平静后的空虚。




(父亲望向道子房间的镜头)


我们跟着父亲的眼神看向道子的房间,体会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时,有没有想过,那个嫁过去的女人,她离开所有的亲人,去无偿接受另一个陌生男人的控制时,精神会否崩溃。

秋刀鱼之味秋刀魚の味(1962)

又名:一个秋天的下午 / 秋刀鱼的味道 / An Autumn Afternoon / The Taste of Saury / Sanma no aji

上映日期:1962-11-18(日本)片长:113分钟

主演:笠智众 Chishû Ryû/岩下志麻 Shima Iwashita/冈田茉莉子 Mariko Okada/佐田启二 Keiji Sada/三上真一郎 Shinichirô Mikami/吉田辉雄 Yoshida Teruo/岸田今日子 Kyôko Kishida/杉村春子 Haruko Sugimura/中村伸郎 Nobuo Nakamura/北龙二 Ryûji Kita

导演:小津安二郎 Yasujirô Ozu编剧:野田高梧 Kôgo Noda/小津安二郎 Yasujirô O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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