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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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潘金莲》刚上映,冯小刚和王思聪就在网上怼起来了。这博弈无论谁赢,肯定观众都好奇了:这究竟是部什么片子,能搞得万达都不乐意排片?

看完了就知道,哦,讲农村妇女打官司的,那万达这种给《何以笙箫默》大幅排片的,无论这片子不好看,不赚钱是肯定的——都是生意人,没什么不理解的。

那这部片子究竟好看不好看,我们先来捋顺一下这是个什么故事。

有个叫李雪莲的妇女怀了二胎,为了想保住孩子而且不罚钱,和丈夫秦玉河商量假离婚。离婚的时候说感情不和,绿本本就发下来了,谁知道孩子生下来了,老公真和别人领了结婚证了。李雪莲气不过,就开始找法院上诉。法院说,离婚是法律程序,没毛病。李雪莲气不过,就继续往上告,从乡长到县长再到市长,每个都各种理由不想惹事上身。妇女很绝望,找前夫秦玉河要一句话,俩人还有感情,这事儿就算了,结果丈夫说,你婚前是不是处女?和别人睡过觉,我没有对不起你,你就是潘金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份怨气撒不出去,李雪莲一口气告去北京人代会了,一串的人被撸掉帽子之后,李雪莲还是没能甩掉潘金莲的帽子,窝火又憋闷。李雪莲发现人代会能解决问题,那就年年都去人代会告,连着告了十年,一连串的官员都苦不堪言。告状十周年,李雪莲不想搞事情了,结果这下乡绅们坐不住了:每年都告今年不告了,是啥意思呢?你是不是要背着我们去告呢?如果不告,我们被撤职了咋办呢?所以你肯定是要去告,背着我们捅刀子,我们得拦住你。

这就是整个故事的主线,村妇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自己设计了个套,结果把自己栽进去了。乡绅们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做出一件件荒诞又黑色幽默的事情,整个片子让人啼笑皆非,却又愤怒。

故事到后来,变成了乡绅围追堵截李雪莲。故事整个高潮有两个,第一个是找大头和李雪莲假装订婚,绕过看守的四个干部上路去告状,在告状途中找大头把李雪莲搞上床了。李雪莲觉得豁然开朗,不告状了,给找大头买了件套头毛衣,想回家过红火日子。结果回来听见找大头打电话:“你不是答应我搞定李雪莲,就帮我儿子搞定工作么?”

李雪莲一个农村妇女,心住在阴道里,十年都在告状,终于遇到赵大头真心对自己好,还被“强奸”了,就从了吧,死心塌地地还给人家买了件毛衣,结果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可以信任的人,是为了给儿子换个工作。她告这么多年状就是为了洗脱潘金莲的罪名,结果一屁股自己坐实了。

第二个高潮是李雪莲费劲心力到了北京,一大帮人按住她说,李雪莲,不用告了,秦玉河没了,疲劳驾驶,一命呜呼了。

秦玉河在这个时间点出了车祸,也是微妙。如果过度解读一下,工厂去做秦玉河的工作的时候,秦玉河不答应和李雪莲重新复婚,如果再闹下去,他和老婆也要去告状了。这事儿搞不定,县长和市长助理记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市长正在看著名京剧《三岔口》:台上的两个人,正是一个人要谋害另一个人。当然,艺术不需要过度解读,就当是命中有这么一着,秦玉河有个这么能闹的前妻,把现任妻子折磨成抑郁症,他这后半辈子被人指着脊梁骨说闲话,也不如一头撞死了。只是可怜了李雪莲,这一辈子就为了给自己讨个说法,这秦玉河没了,她的人生突然都没意义了。

比起华丽的场景布置和清新的爱情故事,这村妇告状,是太没意思了,当年有部片子叫《秋菊打官司》,现在又来了一部《我不是潘金莲》,穿得又不好看说话又土,为什么我们还需要这样的片子?

冯导访谈说了一句话,这部片子要是广电总局里没有信得过的朋友,估计都不能过审。这电影里有多少让人啼笑皆非的情节点呢?我们稍稍来数一数。

1.婚姻一张纸,一个本,李雪莲觉得是为了孩子才去离婚的,却被当真了,法院院长也不给伸张正义,可气。法院院长还收了她的腊肉,行贿,可耻。

2.李雪莲没地方深渊,就一层一层往上告,结果领导喝了酒,对妇女指着鼻子骂,县长说自己是秘书,顺后门跑了;市长看见门口静坐李雪莲,这个妇女影响市容,省长最近要来检查了,搞走她。结果这帮手下,把李雪莲搞进拘留所住了半个月。

3.秦玉河说李雪莲婚前和人发生过关系,是潘金莲。

4.贾聪明对赵大头说,你和李雪莲睡觉,我就帮你把儿子在畜牧场的位置转正了。

5.县长找到秦玉河说,你和李雪莲和好一下,这副厂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秦玉河急了:不就是告状吗,我媳妇因为李雪莲抑郁症都五年了,逼急了,她也去告,我也去告。

6.人代会上,层级关系压得人大气都不敢喘,每个人的政府工作报告,都和高考政治题没什么区别。

不讲理的人和官官相护,我们身边多多少少都见过,婚姻的事情,我们时不时也听说——好多婚姻纠纷不明不白的,法律解决不了。还有好多冤案错案,百姓上访也搞不定,只觉得告状就能解决,乡绅们懂法的和民众解释不清楚,不懂法的厌恶刁民的胡闹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好在生活中有不高兴的事情,我们还有电视剧,有综艺,有可以让人花上四十块钱就能哈哈大笑的爱情故事,回家蒙头一睡,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一辈子就稀里糊涂地过了。

可是什么是艺术的魅力呢?什么又是电影和电视剧的宗旨呢?每个人若是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通过互联网武断地去判断一件事情的“正义”,这个社会就会变得很可怕。艺术存在的意义,大概就是提醒人们,这世界永远都有不平等的事,然而人们要斗争,要相信法律,也提醒这个社会,法律还需要完善和健全,民风还亟待开化,官员还要在期待升官发财的同时,保持对自己位置的一些良知。以及在面对世界时,要公正而理性地活着和斗争。

不要小看一部影视作品的作用,举最热门的例子,《蜗居》就在人们意识到了大城市的生活压力之前,讲述了买房的折腾和畸形的情感关系,于是,多少人开始寻找新的生活的意义;《欢乐颂》讲述了年轻人嬉笑怒骂的生活,而它其中也包含着年轻人的奋斗,家庭背后不为人知的苦衷,以及孤独的心灵真心相遇的美好。越是有争议的作品,就会越让人思考,为什么对于这个话题,我们都有话说?看见这些,让我们又想起了什么?

一个圆形构图的作品,整个场子里上座率大概也就这样,加上中途退场的,两个半小时的电影也隐约证明,冯导的号召力并不一定能留住广大观众了。如果不是范冰冰,张嘉译,大鹏,范伟这样的强大阵容,就更加引不起观众的注意力。观众已经不被导演和大IP牵着鼻子走了,鉴赏力已经在提高了,虽然这句话在IP大片动不动就10亿的票房面前,有点苍白。

一部片子好看不好看,是很个人的判断。我个人的理解是,这部片子非常有意义,能有更多这样的电影在院线出现就好了,时不时能有一部让大家都想起这个社会还需要我们努力斗争的片子就好了,别让荧幕上都是小情小爱和小打小闹,挺没意思的,我们的生活又不是为了谈这些没意思的恋爱而活着的。

我不是潘金莲(2016)

又名:我是李雪莲 / 我叫李雪莲 / I Am Not Madame Bovary

上映日期:2016-11-18(中国大陆) / 2016-09-08(多伦多电影节)片长:140分钟

主演:范冰冰 / 郭涛 / 大鹏 / 张嘉益 / 于和伟 / 张译 / 李宗翰 / 赵立新 / 田小洁 / 范伟 / 高明 / 刘桦 / 黄建新 / 李晨 / 

导演:冯小刚 / 编剧:刘震云 Zhenyun 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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