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知道《浣花洗剑录》还是从直人那里,一个小小的人儿,竟说多年前看过《浣花洗剑录》,从此小哥哥的身影就在她心中挥之不去了;再向苗苗征求意见,“很一般,但是里面的哥哥才十二、三岁的模样,特别可爱。”79年,张国荣的第一部古装武侠电视剧,那时的亚视还叫丽的,青苹果的滋味,久远得不止他一个人。

  不太古龙

  身为武侠迷,却最少看古大侠,只一套《楚留香》,一部《欢乐英雄》,半套《小李飞刀》,想翻《三少爷的剑》却未敢,因为那个人。偶尔补网上版本《浣花洗剑录》,随手翻两章名字吸引人的,“梦中会情”、“美色换绝艺”、“善变美人心”,十足古龙的味道,热辣辣,快意而意识流。性格多变乖张、但又可爱美貌的小公主;初出茅庐、气盛艺高的方宝玉。剧情不似金大侠的旁引博阔、家愁国恨,线索很简单:东瀛无名剑客“白衣人”西渡而来,公然挑战中原武林高手,前辈高手“白三空”亦为所败,其孙方宝玉(张国荣饰)被弟子胡不愁(黎小田饰)带走,前往东海寻找武林至尊“紫衣侯”对付白衣人。紫衣侯终与白衣人决战于东海之上,险胜半招,但心脉被白衣人震断,白衣人临走称七年之后再来逐鹿中原。紫衣侯临终前将七年之约的重大责任赋予年仅13岁的宝儿,紫衣侯之女小公主(文雪儿)亦被恶人掳走。宝儿凭其过人的机智和勇敢在五年内学成归来,凛然赴七年之约,大胜白衣人,平息武林大祸,也破解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亚视与无线的较量中,始终差着一些编剧的功力和精良,哥哥未在电视上红起来,不知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电视剧版的《浣花洗剑录》,已比我想象得流畅、完整,但较为平淡、叙事多、人物刻画少,没有什么爱恨情愁的高潮和古龙先生的味道,不过,毕竟是30多年前的作品了,后来愈演愈模式化的武侠剧中的比武、秘籍、门派、三角(多角)恋、寻亲、仇杀,到是一样不少,都雏形得有模有样。

  《浣》剧的造型偏粗重,但不算粗陋,今天看来,唯一要忍不住笑的,是白水宫女子头上都要夹的“白窗帘”,但还是比《杨过与小龙女》里的公仔大雕,好接受多了。武打场面,十分简单朴素、再高的高手过招,也不过是一招一式、一清二楚的对打,感觉只有后来电视剧里镖师的水准,古龙那种简约、迅忽到酷的武打味道谈也免谈。不过也因为如此,用到替身的场面可能要少得多,不少对打场戏都有哥哥流畅的镜头出现,很可能都是亲身完成。

  青苹果的滋味

  评到哥哥早期的电视剧,多少不了“稚嫩”二字。模样是满稚嫩的,虽说不上十二三岁,但完全还未发育开,单薄的身子、俊秀的面庞、黑黑的皮肤,演初出茅庐、一路成长的少年怕是更合适,但这个方宝儿,偏生一出江湖就学得了绝世武功,已是天下第一,到处和粗大、莽撞的大汉比武,反衬之下,更显哥哥身形瘦弱。玉树临风有余、但帅勇豪气还不足。所以前几集文戏更好看,无论是与小公主久别重逢、还是对水仙花无以为报(水仙花为了救方宝玉的命,变成了“白发魔女”),哥哥演来都游刃有余、真诚而有说服力。待看到他夹在两个女人中左右为难,已是忍俊不禁、“幸灾乐祸”了。

  随着剧情的发展,哥哥的表演更为舒展松弛,尤其到第17集,方宝玉硬闯白水宫为小公主求解药,竟意外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之谜;文戏武戏,哥哥得以全面施展,渐渐圆熟的剑艺加上收放自如的情感,让人看起来大呼过瘾;想前面要是能有哥哥更多连贯的表演空间,我辈无须频繁跳过“不相干”的画面,整出剧怕要精彩许多,在荣迷眼中。

  一点八卦

  一本剧里,没有点可八的东西,是不过瘾的。《浣花洗剑录》最先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几大女主角的“恋童癖”和“一见钟情癖”。十二三岁的方宝儿是一少年扮演的,完全小孩模样,但心狠手辣行走江湖的水天姬和小公主的两大侍婢——玲儿、珠儿,一见宝儿,却都各个心生杂念、言语挑逗;水天姬对方宝儿是又抱又亲,还主动要宝儿给她当小丈夫;玲儿、珠儿更是喜欢得把他带回九色龙船,名义上是给小公主做伴,私下里却也相互开着小丈夫的玩笑。紫衣侯何等了得,原本是武功盖世的水上“教父”,收了礼物、有求必应,却也在临终前把大事托付给刚刚结识的方宝儿,再加上和小公主“蓝色生死恋”般的缘定今生,万千宠爱的架势,还真是让人想起大观园里的宝哥哥。

  77年歌唱比赛时就结识了哥哥的黎小田,是最早建议他在丽的先演出电视剧的人,《浣花洗剑录》里,黎恩师更是亲自上阵,充当“护宝使者”胡不愁,可惜他剧集开始只得和“小宝儿”寸步不离,待哥哥出场,两人始终是话分两头、不得碰面;加菲猫在和水天姬谈了6年的隔窗精神恋爱、又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爱徒相认的时候,银幕内两人泪眼朦胧,银幕外我都眼湿湿了。黎小田自称不喜欢扮古装,“造型真的像一个贼”,《浣花》之后,他20多年没有接过古装戏的本子。哥哥的第一部,成了加菲猫的最后一部,这两人终究是有缘分的。

哥哥在《情人箭》里,收唱过《浣花洗剑录》的主题曲《情关难过》,但剧中原唱并不是他,而是一位和唐明皇同名的先生——李龙基,看照片,一定会觉得这位李先生面熟,港剧里频频露面的老爸老叔;却原来当年他因唱《巨星》、《浣花洗剑录》的主题曲走红一时,八十年代香港兴起酒廊的时候更是炙手可热,一晚要赶多场,有“酒廊王子”的美誉。2004年11月,曾导演过《射雕英雄传》、《神雕神侠》、《天龙八部》等无线名剧的武侠宗师萧笙因肝癌病逝,无线五虎奔走扶灵,却原来当年他也在丽的打拼,《浣花洗剑录》便是这位名师的作品。
根据同本小说,名导楚原也拍过一套邵氏电影《浣花洗剑》,粉碎了邵氏出品必属佳品的招牌;也不想提08年那版可怜的方宝玉连主角都没混到的《浣》;即便现在流行的RPG游戏中,也有一款《浣花洗剑录》,一场化身方宝玉的美梦依然在继续。关于当年丽的那场换角风波我也不明所以,只是不知还有谁能取代1978年那个你我都还不识的白衣少年。

浣花洗剑录浣花洗劍錄(1978)

主演:张国荣 Leslie Cheung/文雪儿 Hsueh-erh Wen/陈惠敏 Wai-Man Chan/陈曼娜 Chan Man-Na/黎小田 Siu-Tin Lei

导演:萧笙 Sang S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