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前我看过的霍建华作品中,有两部戏至今记忆深刻,其中一部戏让我反复魔怔,就是导致我入坑的《花千骨》,以后有时间再表。另一部戏是制作不算起眼的《一一向前冲》。对一一,则是全身心的喜欢和投入,喜欢每一个人物,喜欢每一场对白,反复看、来回看都不腻味。这是为毛呢?
想来想去,还是因为:从故事到人物,从表现手法到风格,都彰显了一个名词:生活化。
先说人物。都是普普通通的,都算不上完美高大,各有各的特点,缺点毛病也不少,但正因为普通,才特别地贴近现实生活。而演员与人物的契合度够高,使得人物一个个被演活了,跟赵树理笔下塑造的人物活灵活现是一个道理,剧里的人好像就在你隔壁办公,随时会转进来聊两句似的,教你不得不走进他们的世界,关注他们的喜怒哀乐。
周一一,大大咧咧不做作的女人,明明长得秀秀气气,衣着打扮却不修边幅,顶着一头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乱发,走起路来炸脚撂手不顾仪态。她心地善良、有正义感,其实挺能干,却不够自信,过得懵懵懂懂,在遇到曹砚以前,一直被现实推着往前走。她算不上是做事很有目标的人,但有股子莽撞的冲劲倔劲,懂得坚持、吃得苦、吃得亏,虽然时常在事业和爱情上陷入窘境,却没有放弃过希望和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原著里把周一一贴上了S女的标签,其实没啥必要,这剧不是讲金三顺大翻身让生活中的S女们过过干瘾,周一一绝不是完美女神,她最吸引人的是真实可爱、敢爱敢恨。在周一一身上,我常常能看到身边多数女子甚至自己的影子,普通女人如果能象周一一那样,也算活得精彩了。应当说,童蕾对角色的塑造是相当成功的,她赋予了人物连贯完整的性格特点,导演对她的表演是赞不绝口。为演好周一一,童蕾刻意增肥了5公斤,让她原本有点苦相的脸增加了喜感。她的声线甜美而有磁性,非常适合从电波中传出来,虽然有时过于字正腔圆,但总体上在与霍建华对戏的女演员中,她是非常出众的一位。
曹砚是个活得挺精致的男人,有才华、有担当、有事业心,凭自己的努力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但这样的优秀人才通常都比较骄傲挑剔,嘴巴是从不饶人的,即使是关心人也显得气势汹汹。而且,身边从来不缺少女人,还是各方面优秀的那种女子。这样的男人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高富帅,但绝对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使人绝望地企羡。虽然霍建华在剧中留着傻刘海,有一口细碎的黄牙,说起话来头还会不自主晃动,表演还达不到如今的精准,但不妨碍他把曹砚演出个性,演得温暖、自然、真实,讨人喜欢。曹砚在旁人面前提起一一时不自觉的笑容,让人觉得好有爱。而且这个时期的霍建华,的确是融合了男孩的嫩萌和男人的沉稳气质,非常具有个人魅力。
刘真在她的专业领域也是出挑的人才,亭亭玉立,尽管露出的大脑门使人诟病,但生活中的确算得上是个美人儿,表演很有力度。韩尧也算是个痴情种子吧,默默付出却不要求回报。上官燕,好强好胜的女人,脾气火爆、刁钻刻薄,把个涉世未深的小马路吃得死死的。庄静这样的朋友则是一枚定时炸弹,有温柔娴静丰满之美,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剧中三个闺蜜最后和解了,但生活中如果有挖墙角的闺蜜,最好离得远远的,因为爱情是经不起考验的。
西蒙,40岁还不结婚的男人,毒舌主播,有些怪才,良心不坏,是能交心的老友类型。马路,吊炸天的毛头小伙,做事毛燥、虎虎生风,贵在本色出演。谢芒,1088的女魔头,仗着老公有财力、自己有实力,做人有点霸道有点腹黑有点假模假式,这样的人现实中还真不少。田医生,老一辈里的另类,比儿子活得潇洒自在,话语不多,却句句说到点子上,我很稀饭。还有王爱娣、罗阳、娃娃、史耕耘、兰芝琳、陈墨、小金、张诚军……打住,否则人物群像不歇气地讲到天黑也讲不完。
再说剧情。故事架构吸引人、接地气。故事是老套的,但它真实,经得起推敲,轻喜剧的元素添加得恰到好处。本子写得很扎实,对白是很讲究的,富有哲理,有丰富的生活积累。每个人物在剧中的发展和变化缓慢而合乎情理,波澜不惊,细水长流,非常接近生活的原生态。周一一经历了失恋和999频道解散的打击,身份从一名电视主持人转变为电台主持人,又落到做电话编辑被欺生的地步,再一步步在曹砚的鼓励下重拾自信、找到了自我,从选秀竞争中脱颖而出,也重新收获了生命中的事业和爱情;曹砚与刘真经历了分手、复合,从与周一一的相处中不仅影响了周一一,自己也在成长和改变;上官燕心比天高,却在马路那里找到了温暖的避风港;西蒙一直欣赏周一一,在追求无望之后大度地做回朋友,想法成全真心相爱的两人;本是周一一粉丝的王爱娣为了获得比赛的胜利,对周一一产生了敌意,也利用了两人的友情,这种心态的变化是可以理解的;谢芒为打击对手而处处给周一一下绊,最终也不得不表露出一丝惜才之意;田医生虽然很喜欢一一、不太喜欢刘真,也没有使用准婆婆的生杀权,只是默默关注事态的进展,让儿子自己选择。全剧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节,除了一些必要的戏剧冲突,剧里那些故事,就好象发生在你的身边,今天曹砚跟刘真闹别扭,赶明儿一一被领导穿小鞋,后天上官燕三番五次对马路使小心眼,也许有人嫌剧情过于平淡,但生活不就是由这些琐碎庸常组成的吗?
作为都市言情剧,剧中的感情发展是主线。曹砚和周一一的感情模式是最老套也最经典的一种,不打不相识加日久生情,经久不衰,历久弥新。他俩本是不同频道的人,能走到一起,除了他们都对播音事业有着执着的追求外,还在于他们都是挺善良的人。两个人的关系中,一一其实一直都没有希望,经历了被拒绝,不敢再对曹砚抱一点期待。虽然曹砚在相处过程中已经不自觉爱上了她,但以曹砚骄傲的性格,即使他们中间没有了刘真,要走出那一步也还是很难的,毕竟选择的权利在他而不在一一。而最动人的,是一一痛下决心放弃对曹砚的感情、选择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以后,才真正赢得了曹砚的心。所以这个故事也可以拍两人没有走到一起的结局,这样会更接近真实,因为舍得了,放下了,生活才能继续下去。
曹砚和刘真,本是挺般配的一对,男才女貌,人才出众。站在刘真的角度,追求自己的事业无可厚非,悲哀的是一旦走散了,两人的感情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上官燕和马路,属于不是冤家不聚头的类型;庄静和张诚军虽然开端显得不咋地道,但总还是一对吧。罗阳和娃娃是剧中的小清新,他们的感情美好而自然。
除爱情主线外,周一一、上官燕、庄静三人互相支持的闺蜜情,周一一与马路搭档间的默契之情,曹砚和田医生近似老友的母子情、与西蒙的惺惺相惜之情、与罗西的师徒情也铺陈得十分自然,爱情、友情、亲情,织就了一张人情世故的大网,使全剧温馨而有人情味。
在节奏的把握上,导演显得游刃有余,每场戏精干短小,绝不婆婆妈妈拖泥带水,对白点到为止,回味悠长。在细节的处理上,非常细腻到位,胜过于女导演对感情的把握。对于办公室恋情的表达,含蓄而隐晦,即使在曹砚得知一一决心辞职离开,意外和失落之情已经是呼之欲出,却只是痛痛的一句:“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比在办公室赤裸表白“俺稀罕你”不知高了几个档次。曹砚与一一在直播间共舞算是最暧昧最能撩动心弦的一段,导演在拍摄时一直播放着醉人的老歌,让两人一直跳一直跳下去,直到两个人都受到触动哭了起来。这样的体会,演员难得遇到几回,因为这需要调动自己真实的情感体验。这样一种竭力还原本真的手法,不可谓不高明。
总而言之,我喜欢这剧的生活化,赞同导演对生活的态度和表达。暂且用西蒙意味深长的一段话作为结语:“这男女之间的事,最微妙的就是化学反应,有的呢,像原子弹爆炸,巨大的蘑菇云惊天动地;有的呢,像核反应堆,能量是巨大的,但是表面上肉眼看不见。”这也是导演想要表达的、更为深刻而打动人的一类情感吧。

一一向前冲(2010)

又名:S女出没,注意! / 好女愁嫁

主演:霍建华 Wallace Huo/童蕾 Lei Tong/王晶 Jing Wang/张培/郑佩佩 Pei-pei Cheng/郑恺 Kai Zheng/洪连城

导演:王加宾 Jiabin Wang编剧:王芸 Yun Wang/赵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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