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宇宙有意思的地方在于无论你是先看《X》再看《珀尔》,还是先看《珀尔》再看《X》,都能有不同的体会和发现。

如果你是先看《X》再看的前传,经常会有恍然大悟的情节,比如“哦,原来这就是那个老头说的波西米亚人”,“原来这就是为什么珍珠一看到玛克欣就说她很特别” 或者“原来珍珠痛恨金发女人是因为她的小姑子啊”。而如果先看前传再看《X》,则更能体会到导演想讲述的近乎于悲惨的厄运在一代又一代女人身上传承的故事。

珍珠的生活里只有方圆百里没有任何邻居的乏味农场和专断冷酷的母亲,干不完的家务活和每天重复着照顾患病的父亲,没有人能跟她交流。然而她的第一个打击源自于本来她以为富足家庭的丈夫能够带她离开,但殊不知丈夫却偏偏抛下自由的身份宅在农场并不想离开,并且在明明能逃兵的情况下还要离开珍珠去参加一战。遇到一个放映员,以为他能带自己去欧洲,结果也黄了。还好珍珠内心深处始终相信自己是特别的,会成为大明星,她还有唯一一个能离开农场的机会,就是参加伴舞面试。但是最后现实击溃了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她落选了,她不够年轻不够金发碧眼,她终于知道自己其实就像她母亲所说的那样,她并不独特,她只会像她母亲一样被永远困在农场。

玛克欣属于美国“垮掉的一代”,她生于极端虔诚的宗教家庭,父亲是原教旨主义基督教的传教士,然而极端乏味严苛的教义生活迫使她最终逃离了原生家庭,她坚信自己很独特,她不会选择配不上她的生活,她会成为大明星,身无分文毫无背景的少女怎么才能进入娱乐圈呢?最快的渠道当然是拍摄色情片;不得不吸食毒品来保持自己清醒有干劲,深深地相信这部片子将会是一个震惊世界的文艺色情片。然而这部电影只是和千万美国70年代低成本色情片一样普通毫无剧情可言,甚至根本都没能拍完,她最大的成就只是从杀人狂老夫妇手下死里逃生了。

于是,珍珠在餐桌上面对着自己的母亲,她说自己将会成为一个明星,全世界都将知道她的名字,她的母亲说“你并不特别,你注定会失败,那种感觉就像我每次看到你一样,我的所有都被夺走了”

玛克欣遇到了珍珠,她说自己将会成为一个明星,全世界都会知道她的名字,珍珠说“你一点都不特别,你得到的都将会被夺走,就像我一样”。

甚至,当珍珠的母亲最后的晚餐上对珍珠说的那些话,让我也隐隐感觉到她似乎也有相似的故事“要不我替你杀了他,那我们俩就都能去面试了。你的丈夫走了,我的丈夫也是。为何我们要承担照顾和农场的责任?为何我们不都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她们都被丈夫和生活困在了无聊的农场里,心怀着梦想但却被现实击碎。

苏童的小说《妇女生活》描述了一家三代女人的故事,祖母,女儿,外孙女,她们都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她们都想努力摆脱母亲的阴影,但实际上她们却都像自己的母亲一样,也难以摆脱自己母亲的悲剧。本片中的女人也一样,她们都觉得自己很独特,不会沦落到像母亲/长辈一样的地步,但现实是残酷的。导演目前正在制作本系列的第三部《玛克欣》,我们可以预见,玛克欣对珍珠说出“我没有任何地方像你,我不会变成你那样”的时候,她大概也将会发生一样的事情了。

悲剧仍在这些相似的女人身上一代一代的蔓延


珀尔Pearl(2022)

又名:“X”前传电影 / 欲珠

上映日期:2022-09-03(威尼斯电影节) / 2022-09-16(美国)片长:102分钟

主演:米娅·高斯 / 坦蒂·莱特 / 马修·桑德兰 / 大卫·科伦斯韦 / 艾玛·詹金斯·普罗 / 阿利斯泰尔·休厄尔 / 艾米莉亚·瑞德 / Todd Rippon / Grace Acheson / Gabe McDonnell / Lauren Stewart / 

导演:缇·威斯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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