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之力》的故事发生在1925年的蒙大拿。Phil和乔治俩兄弟一起经营农场25年了。随着弟弟乔治决定结婚将Rose娶进门,Phil 身上不断暴露的女性嫌恶和歧视令他最终遭遇杀身之祸。

日本女性主义理论第一人上野千鹤子在《厌女—日本的女性嫌恶》一书中说:在二元制的性别秩序里,确认男人的主体性的机制,则是将女人客体化,把一个女人置于自己的支配之下。所以,“厌女症”就是绝不将女人视为与自己同等的性的主体,而是将女人客体化、他者化,更直接地说,就是歧视、蔑视。《犬之力》中的Phil就有强烈的女性嫌恶和女性蔑视,他有严重的厌女症。

乔治说他已经跟Rose结婚后,Phil愤怒至极,说她只是为了钱才跟他结婚,以此供她儿子上大学。气呼呼走进马棚,对着一匹母马又扇又骂:婊子,妓女。Rose第一次走进家门,叫他Phil大哥,他直接回怼:我不是你大哥,你这个阴谋家。她练习弹钢琴,他就用自己的乐器嘲笑她,让她自卑。两人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他从未正眼瞧过她。他绝不把她放到与自己同等的地位。

处于主体地位的男性因此会产生一种强者的特权,碰到问题时,强者无须对弱者展开想象力。Phil跟Rose没有任何直接接触,但他直接得出结论她跟弟弟结婚只是图他的钱。Phil带着Peter出去骑马,两人坐在阴凉处休息补充能量,Phil谈到Rose酗酒的问题,他表现得很呆滞,并没有觉得自己跟她酗酒有任何联系。但实际上,Rose从来就讨厌酒精,来到农场后,受到Phil的冷暴力和羞辱;她软弱,孤独,不敢与之正面对抗,只能借酒消愁,“自我厌恶”到慢慢酗酒成瘾。“厌女症”这种病,不是只有男人患,女人也会染上。男人的厌女症表现为“女性蔑视”,女人的厌女症是“自我厌恶”。

男人的同性社会性欲望,不但要歧视女人,还嫌恶同性恋,需要严格管理与同性恋的分界线,并不断地将同性恋,甚至“像女人的男人”排除在外。上野千鹤子说:“那家伙是个同性恋”,就意味着丧失在男性集团中的成员资格,成为男人之间最大的辱骂。将不具有男人价值的男人从男人集团中驱逐出去时,使用的表达为“同性恋”,即“像女人的男人”,男人对潜伏在自己集团中的“同性恋”的恐惧,也就是对自己也许会被当作性的客体即丧失主体地位的恐俱。所以,男性集团中对同性恋的搜索非常严厉。这就是“同性恋憎恶” 即“恐同”。为保证男人集团的同质性,即保证每个成员皆为性的主体,这是必不可少的。Peter就是男人集团认为的“像女人的男人”。在红磨坊,Phil带头当面奚落嘲笑Peter,嘲笑他折的纸玫瑰,直接火烧了扔。在农场戏称他为“南希小姐”,还警告Peter别让你妈把你养得“娘娘腔”。

面对男性集团这样的意识环境,Phil必须隐藏“同性恋”的身份加入到“同性嫌恶”的环境里。

Phil迷恋男性力量。看看他偷藏的杂志。蒙大拿巍峨起伏的群山,严酷的气候,健硕的马匹牛群,对这些动物的驾驭和征服都是具象的男性力量。Bronco Henry是他男性力量的终极崇拜,也是他的秘密“恋人”。去世已经21年了,可Phil张口闭口还是他。他保留着他的马鞍,孤独时就拿布轻轻擦拭。这个秘密无法与其他人诉说,因为他害怕被排除在男性社会之外,害怕失去自己的强势、支配性地位,所以只能生活在回忆里,与Bronco Henry一起四年的秘密回忆里。只有在秘密基地才能释放真实的自己。

Peter无意中闯进他的秘密基地后,Phil心有忌惮才开始转变态度,主动与他示好,表示要搓根绳子送Peter。心思细腻的Peter发现并在自己的计划里利用了这个“秘密”。

Rose的状态每况愈下,Peter很是焦虑。在翻书的过程中,看到那些手,这似乎给了他帮助母亲摆脱困境的灵感。一个人骑马出去寻找病死的动物,割下皮带走。机缘巧合之下,他让Phil用病死动物的皮编绳子,炭疽病毒感染了他手上的伤口,Phil很快不治身亡。

几个人物之间并没有多少对手戏,要说演绎最惊艳的还是Peter这个角色;Kirsten Dunst虽然很用力,状态就是不对;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Benedict Cumberbatch)扮演的Phil虽然胡子拉扎,不爱洗澡,依然没有多少西部牛仔的气息,并没有把“厌女”的压迫情绪表达出来传递给观众。他厌女与恐同的行为很大程度上依赖导演对Peter如何一步步设计谋杀这一条情节线来支撑。如果可以让《唐顿庄园》里Thomas Barrow的扮演者罗伯·詹姆斯-克里尔(Rob James-Collier)来诠释会不会不一样呢?我们见识过后者身上的那种“邪气”。

导演简·坎皮恩(Jane Campion)用女性主义视角展现了深植于我们社会的“厌女症”和其他处于次要地位的弱势群体遭受的歧视和不平等对待。她的女性主义源自其人类学的教育背景。人类学是对时空中人类多样性的探索,它是一门在理解和改善人类状况方面具有独特价值的人文学科。对女性来说,女性主义就是自我和解的战斗,是女人接受自己,爱自己的思想。这根本适用于任何人。弟弟乔治便是如此接受自己,爱自己的“典范”。




犬之力The Power of the Dog(2021)

又名:犬山记(港/台)

上映日期:2021-09-02(威尼斯电影节) / 2021-11-17(美国) / 2021-12-01(美国网络)片长:127分钟

主演: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 Benedict Cumberbatch/伊丽莎白·莫斯 Elisabeth Moss

导演:简·坎皮恩 Jane Campion编剧:简·坎皮恩 Jane Camp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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