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点偏激,但我再不会相信带有“首部”字眼的宣传。
90后的我曾觉得,小学时看到的有同性恋角色的港剧非常前卫。后来我发现90年代的《东宫西宫》就有SM情节,我又以为这大概足够超前了。等到看完《怪人怪事》,我才彻底醒悟,总有些人的见识和勇气,是时代无法局限的。以我浅薄的见识,也不敢再说哪些元素是首次出现。
《怪人怪事》是一部74年的邵氏电影,是姜大卫作为导演的第二部作品,编剧是倪匡。短短90分钟(大概有删减)的片子,讲述了异装癖、同性恋、恋丑癖、露阴癖、恋物癖、性虐狂、暴露狂、偷窃癖等十来个小故事。作为观众,虽然本片导演编剧的组合,让我在看电影前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料到会是这么大胆的作品。
看姜大卫的导演处女作《吸毒者》,我就觉得他是个很有个性的导演。从《怪人怪事》看他简直有点任性。这些非常态的癖好和心理状态,被多少人隐藏在光鲜亮丽的躯壳下的,病态、黑暗的“怪现象”,本来静悄悄的不为人知,或者大家心知肚明却视而不见。导演偏偏把它们挖出来摆在镜头下,还拉来一众亲朋好友演绎,也不管观众能不能接受,又会不会有人恼羞成怒。
《怪人怪事》只讲现象不开药方,讲述者的口吻不褒不贬,平淡中带点俏皮。本该沉重剖析的话题被轻松化,是种聪明的态度,毕竟对于复杂的人性来说,这些病症无药可救,不如承认它们的顺理成章。电影里故事的讲述者,到结尾也往腿上套一只女式丝袜,有点“世人皆有罪”的味道,或许影片想表达所谓的“怪人怪事”不过是人“少见多怪”。
探究创作者们的全部心态,和描述水下的冰山一样艰难。至于他们是否有猎奇心态,我想那也是无人幸免的“怪现象”吧。观众就更免不了浊者自浊。
撇开《怪人怪事》在理念上的超前性,思想上的开放性。客观的说,这部电影是一部既惊艳又粗糙的半成品,最大的硬伤是故事太多。每个小故事都很吸引人,尤其前面小品式的几个桥段特别精彩,虽然有负责衔接的讲述者,但十几个片段还是有些跳跃。电视迷、武侠迷没有其他癖好那么难以启齿,颇像影视从业者对本行业社会影响的反思。最后一个富家偷窃癖少爷的奇遇,并不无聊,只是篇幅长得莫名其妙,看得有种和前面脱节的感觉。
本片如果砍掉几个小故事,再调整一下结构,绝对是部没什么争议的好片。导演大概舍不得那些构思,一股脑全拍出来,以至于看起来有点乱,不过既然是“怪人怪事”,乱糟糟的也没什么不对。何况姜大卫导演就是这样有个性,整整齐齐的哪里像他。
从今天的角度看《怪人怪事》,大众对其中一些心理,例如同性恋和异装癖已逐渐用平常心看待。社会总在进步,一些所谓的“怪现象”在逐渐被认识并正常化,我想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勇敢的人将某些东西搬到阳光下,呈现在大众眼前。仅凭这点,我敬佩拍出这部电影的所有人。
上文提到的那些名词,我成年以后才通过网络接触到,但早在我出生前20年,姜导把这些搬上了银幕。可惜直到今天,仍然有人谈“性”色变,像封建卫道士般,批评这部电影低级趣味,似乎表达赞同等同认罪。这也算是一种“怪人怪事”了,不过我想任性的姜大卫,是不屑拍这种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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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怪事(1974)

又名:Mad World of Fools

上映日期:1974-09-13片长:105分钟

主演:姜大卫/金霏/李琳琳/卢迪/石天/郑少秋

导演:姜大卫编剧:倪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