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确实令人惊讶,我居然会仔细看完一部满是独白的电影,并且在电影结束时还由衷地道了声“好”。
虽然形式重复的片头看多了会厌烦,但乍一看却觉得和现在的广告形式很接近,也许时尚总是轮回的,目前又渐渐回到了最原始的模样;而开场的一大段旁白听上去虽然有些傻,但却傻得可爱,至少当听说“到现在还是这样,从没变过”时,我和身边人都不由会心一笑。
说起来故事比现在的任何一部电影都要来得简单:一个深受传统教育熏陶、品行良好、道德感十足的男人照例送妻子和孩子去度暑假,自己留下来继续工作,在他鄙视过身边男人的种种劣行之后,居然在公寓的楼梯间见到了令他疯狂的姑娘。
这姑娘年轻,开放,看上去有些图谋不轨,时不时还冒点儿傻气,最关键的是她身材姣好,长得活像大号的洋娃娃!
她是一枚被无意间点燃后掉在柴火垛上的火柴,瞬间暖活了男主角所有沉睡已久的神经,这个担任廉价图书出版总编工作的男主角,在内心中拥有非同寻常的想象力,也许正因如此,他才完全胜任自己的工作,但由于接受过良好的道德教育,婚后他强压住了在生活方面的想象,将其全部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于是事业有成,同时也努力成为了一个“踏实又成熟”的人。
他虽然只是目送着姑娘离开,几乎没一点肢体语言,但躺在摇椅上却再看不进去书稿,满脑子想的都是教育妻子不要试探自己的话。可事实上妻子在十点钟打来电话真的是为了试探吗?对此他脑中幻想出的妻子,坐在另一边的躺椅上,面露不屑的笑容说明了一切:你是个好人,你只是想象力太过丰富罢了。
这看上去像是男主角与妻子的对话,日常他们也许都是这么对话的,或者说曾经有过,但经过一两次被揶揄之后,男主角就开始拒绝再谈论这些事情,或者说,这根本是男主角的清醒意识与内心欲望的对话:他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但这跟想象中希望的自己差距太大了。
这时,那个漂亮的姑娘和她不经意推下来的花盆砸碎了一切平静,也砸醒了男主角心头的躁动神经,他在与她的简短对话之后,再次发挥超人的想象,推演自己和姑娘即将发生的事,其他人对此的反应,甚至将这种事情推广到了他正在度假的妻子与另一位男性身上:这事如果能在自己身上发生,为什么不会在他们身上再发生一次呢?
这是一个人在做坏事时常有的责任推脱法,但一般来说真正想做坏事的人如此想过之后应该会松口气,但男主角却气急败坏地打电话过去质问,这说明他真的在意他的婚姻,远胜过他即将到手的艳遇。
由此,用姑娘的话说“你是个地道的好人”,想必任何人都会这样觉得,甚至这片里没有一个不是这样的好人:那个嘴上说着和街边遛狗女人胡扯的男人,其实最后只是帮女人遛了下狗,出版商对妻子的度假表现得异常兴奋,原因仅仅是“这些日子可以自由地、不用睡觉”……
影片借用其中医生所写的书来解释“七年之痒”,说这是一种常见的心理疾病,但事实上当我们看过电影,却觉得那不过是人渴望自由、变成另一个“我”的梦,一场几乎不会毁掉生活和他人的、有些违背道德却始终充满人性光辉的梦。
只是,套用梦露在其中的一句话“我明白,我们都生活在现实当中”,这场梦有了现实的束缚,人有了社会角色的代入,梦便永远只是梦,使在我们心中天人交战,表面却又无比平静。
如此说来,这电影的好看之处正在于它选题上的真:真实,所以感动;坦诚,所以亲切。基于这份真,以及由此推演出的巧妙构思(包括如何设定男主角的生活与工作关系,如何让他的性格更加合理),整个故事看上去短小精悍又充满情趣。
也许我们需要的从不是那些太过夸张或奇妙的东西,我们脑中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那样的场景,我们渴望的是真话、真感情,即便布景很劣质、故事很简单,但那份“真”依旧能让人动容、动心。

七年之痒The Seven Year Itch(1955)

又名:七年一觉飘香梦(台)

上映日期:1955-06-03片长:105分钟

主演:玛丽莲·梦露 Marilyn Monroe/汤姆·伊威尔 Tom Ewell/伊夫林·凯耶斯 Evelyn Keyes/索尼·杜夫特斯 Sonny Tufts/奥斯卡·霍莫尔卡 Oskar Homolka/马格瑞特·查普曼 Marguerite Chapman/卡罗琳·琼斯 Carolyn Jones

导演:比利·怀德 Billy Wilder编剧:比利·怀德 Billy Wilder/乔治·阿克塞尔罗德 George Axelr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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