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这一生的苦难是有限度的,熬过了眼前的苦日子,未来就会有好日子过。但身边的经历和电影中最后的意料之外的山洪,却让我无法相信这个观点,更让我觉得这个观点仅仅是一种精神麻痹,来说服自己接受目前逃离不掉的苦日子。

生活,随时可能出现意外,几秒钟就摧毁掉掉好不容易建立的日常生活秩序。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普通又无聊。摧毁是几秒钟的事情,而重建却是用年来计算。

电影里的开头的母亲,很强势、很独立,但依然没能拥有幸福圆满的家庭生活。丈夫出轨有了私生子,后找借口离婚;女儿爱答不理,不能理解她的压力和痛苦;自己却要一人承担着经济压力,奋力在工作岗位上拼搏了12年,为了守护着原来的家,一朝患病,说辞就辞,老板和同事的心意也就6个月薪水补偿和一束花,连象征性地看望都没有。就这样一直承受着离婚3年的压力,最后在疫情封控、在蓝色幕布的围困下,精神崩溃了。崩溃的样子,即使最亲近的家人,都不免觉得毛骨悚然。

而让母亲和女儿的生活重新恢复到正常的轨道,牺牲掉的是女儿的学业和不得已的早熟,遇到的幸运是保姆阿姨的好心、新工作领导和同事的友好、房屋中介经理的良心,这些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而一旦缺少了这些,他们母女俩的生活又得花多久才能回到轨道上,甚至会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电影中最温情的部分,也就是女儿开始理解母亲后的互动了。母亲说,有卫兵在门后监视。小静没有用一般人的说法否定或安慰母亲,而是相信母亲说的话,陪着她演戏。赶走卫兵后,还踢踢踏踏地装作卫兵离开的样子,让母亲相信卫兵走了。母亲说,家里有蛇进来了。小静也是相信母亲说的话,请消防员来家里找蛇、抓蛇。母亲的话,小静都听在心里,给她切实的回应,而不是敷衍她、嫌弃她。而面对背叛的父亲,小静展现出她果决和冷漠的一面,直接揭穿父亲“大人的事总是复杂”的谎言,在经济上和精神上彻底否决父亲,“他只不过是提供精子的男人罢了”,不对他存有任何的幻想。多喜欢母女俩相处的方式,一起去散步、一起搭公交、一起逗乐,经济水平下降了许多,但母女俩的距离却靠近了许多。

小静去银行咨询自己家的银行账户情况,工作人员冷漠、毫无人情味地要求按规章办事,这一细节深深触动了我。本来这些事对小静来说,就是很难说出口、很伤心的事情,却又遇到这种冷漠、没有人情味地阻碍,丝毫不顾及小静的心理感受。她那么小,本不应该她来处理的,却又没办法只能自己来处理,却又被无情地阻拦。那眼中的泪水,是愤怒,也是说不出口的心酸。

电影最后小静被突如其来的泄洪冲走,那一刻,绝望地想如果女儿丧生了,大概母亲彻底就崩溃了,她的人生再也不可能重启了。而生活中又有多少人在生活的洪流中被淹没了,连挣扎的痕迹都被遗忘了。


瀑布(2021)

又名:The Falls

上映日期:2021-10-29(中国台湾) / 2021-09-06(威尼斯电影节) / 2021-09-13(多伦多国际电影节)片长:129分钟

主演:贾静雯 王净 陈以文 李李仁 宋少卿 刘亮佐 杨丽音 魏如萱 洪小玲 张少怀 许玮甯 黄信尧 魏如昀 邓志鸿 刘冠廷 

导演:钟孟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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