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五言诗成熟的特征之一就是有节制地表达。吸引“打工妹”谌孟珍远走他乡却不是为了诗与远方。《毛毛告状》中,没有抒情地铺叙,没有强制性的引导,对于事件与当事人,镜头的特写胜过了一切描绘,镜头虽有限但耐人寻味。
主片结构上是递进式的,是按照事件的发展作为线索,也就是自然型,拍摄对象的发展由自己支配。片头则是选取了几个关键性的场景同当事人的外貌一并展现。
但,该片却也不止于记录,其蕴含的价值或者引人深思之处,在拍摄画面的选择与处理方面,便可看出。首先,对于当事人都有相当长的镜头特写,说话神态,外貌动作都有细致地展现。事件的前因是由谌孟珍与赵文龙分别说出的,全面或偏颇,冲动或理智,都交由观者去思考。其次,不难发现,在片头谌孟珍与居委会人员的交谈中,在谌孟珍与赵文龙法庭上相见时,镜头往往会转向赵毛毛,这是人更加关注毛毛的未来,镜头的转换透露着关怀。再次,片中也有中远镜头对人物的描写。如赵文龙撑着拐杖离开法庭,谌孟珍抱着毛毛从远处走来。不禁让观者对三口之家的未来产生牵挂。
《毛毛告状》的社会认知功能很明显,它反应了多层次的问题。谌孟珍离乡打工、艰难生活,让人思考外来务工人员的权益保障;毛毛寻父的波折历程,让人在同情毛毛遭遇之时,又思索何故使之波折;赵文龙杵拐,让人思考残疾人员就业与下岗人员再就业问题。以上都是社会层面的。但“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同经历的人也会不同的具体感受。如果难以承担,为何相处?若有真爱,焉有怀疑?父亲若积极承担,妻女何孤?或有人说,赵文龙先前不认毛毛,我觉得至少他应该积极配合鉴定,不然谌孟珍也不会长期寓居旅馆。担责者不止被告者赵文龙。
冷镜头常引激愤声。《毛毛告状》有它的责任感,它关照社会,真实,也有现实的积累。如果对自己的行为负不起责,或许还是不要妄谈爱,当生活的现实与精神上高层次的需求冲突时,我们该做何选择。
《毛毛一家二十年》则是主要每隔十年介绍毛毛一家的境况。有了解说,有了时代背景介绍,更多了忧与乐。生活成本高,生存压力大困扰着这一家,这是经济上的忧虑。谌孟珍在上海生活二十年后,想回老家,她觉得上海的空气她都不适应,这是文化认同上,或者是灵魂归属上的忧虑。毛毛出国读书的结果又有对命运未知的思考。至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城乡隔绝制度,社会二十年的沧桑变化,时代的大开大合,也在该片中提到。
这二十年,毛毛一家度过了,甘苦自知。
这二十年,人们一样度过了,甘苦自知。
谌孟珍从为女儿为自己打官司,到为家庭操劳,不禁让人想起一句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强”,不是性别歧视,而是在提醒男子承担责任。“拒当重任恋娇惯,荒居人间羞称男”。若自顾无暇,还是不要误佳人。若跨山越海既相守,那么理应相信同心努力,万难不离。
毛毛告状,观者却难安然无忧处吃瓜于观众席。




毛毛告状(1993)

上映日期:1993

主演:赵文龙 谌孟珍 

导演:王文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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