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把93版的《高校教师》和03版的《新高校教师》重温了一遍。打动我的不单是剧情,还有森田童子梦呓般的低沉耳语似的歌《假如我悄悄死去》以及《我们的失败》。她的嗓音仿佛是美丽的死神悄悄靠近,带着睡梦中的你缓缓离开痛苦的人间,静静地死去就好,不要惊动,不要哭泣,忘记就好。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生而为人,是我作为人类的失败。
93版高校教师的吸引眼球的字眼是:乱伦,强暴,师生恋,自杀。但若是以这些字眼来形容人与人之间,男人与女人之间,女人与女人之间,这只是行为概括的发生动作,大可以一言以蔽之。而我,更对这些行为发生的缘由和病态思想产生深深地着迷和好奇。病态和变态吗?其实我想说不是。人最接近生命的深度,也是极致的痛苦和扭曲的反弹。这是不是可以称为病态美学?
93年版羽村隆夫教师遇到了女高中生二宫兰,在不断地相处中产生感情,初尝禁果。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师生恋。在身份,年龄,经历不等位的各行轨道中,却在各自人生失意,生命热度燃烧殆尽之时,于人生的十字路口中相遇,两人因为对方而拯救了自己,死死沉沉的灵魂再次被寺院的钟声敲醒,你我,都是拯救对方和自己的天使。被伤害的肉体和心灵,在彼此中找到投靠和怀抱。“我们都是很简单的人,不在一起便觉得寂寞”。隆夫看着远方喃喃自语。服下毒药,手绑红绳,这是两个孤独,不被社会认可接纳的人,宣读的爱情约定和告白。
03版的高校教师里,湖贺老师因为患上恶性脑瘤,一场阴差阳错,让町田雏误以为是自己患上了不治之症。湖贺老师对町田雏所撒的谎叫做“镜面实验”。他想让一个人切切实实地了解他的痛苦和无措,如同他一样。因此让镜面中的对方成为照影自己痛苦的对象。放弃的爱人,丢失的工作。孤独的日日夜夜,不上床,只要陪着夜伴到黎明。但是町田雏,是他实验的对象,是他的一切,是师生,是朋友,是妹妹,是爱人,也是母亲。陷入了感情的漩涡,“我没忍住,我以前对谁都可以忍住,为什么我对她不行?我无法克制自己对她的感情”,感情能说的明白和问的清楚吗?情不知所起,也无法用道德来判定和衡量。有纯爱的爱情吗?也许。有持久的爱情吗?变质成亲情才会长久?如果在爱情的基础上,加入了懂你和生死之因,那依赖和爱的界限模糊不清又有什么关系?何等的爱之切,情至深。性容易,爱可有,唯“懂你”不求奢望,也不抱希望。
一个人害怕孤独,两个人在一起也未必不孤独。真爱难寻不止是说说。有些人穷尽一生,可能都无法遇到那只此几秒的心动,甚至没有真正的爱过。曾经因为强暴女生直子而诅咒自己无法得到幸福的藤村老师问湖贺:我是应该找一个精神荒芜各方面称好还是灵魂热烈怀有缺陷的另一半呢?似乎健康的身心和激荡的灵魂始终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无处安放的热烈,喷发的感情,极尽的快感怕是在对单纯懵懂的女生和情感热烈飞蛾扑火的女人的两腿之间摇摆。情感的表现形式万千千,过程复杂,结果其实意外的简单:好好地生活或者奔赴死亡。
爱真是人类永远追寻和挖掘的主题。爱到极致病态扭曲的美,令人无法抗拒。阿部定与吉藏的肉体之欢,交欢接近于一场仪式,一场释放性的仪式,甚至是一场爱与死的仪式。“我睡觉的时候你勒我的脖子吧,不要停止了,那过后的感觉太痛苦了”。于是阿部定在他沉睡之时勒死了吉藏的脖子,搁下了他的阳物。以灵魂换取生命,以生命换取灵魂,都是——爱的代价。
因为有爱,生命的荒芜展露出一些枝叶。因为有爱,生命的底色有了一些色彩。而我们的失败又是什么呢?是时间在手中的流逝,爱的未体验,还是生命的无意义?

高校教师高校教師(1993)

又名:Kôkô kyôshi / High School Teacher

主演:真田广之 Hiroyuki Sanada/樱井幸子 Sachiko Sakurai/赤井英和 Hidekazu Akai/京本政树 Masaki Kyômoto/持田真树 Maki Mochida/峰岸彻 Tôru Minegishi/中村榮美子/渡边典子 Noriko Watanabe/黑田亞瑟/小坂一也 Kazuya Kosaka/金田明夫 Akio Kaneda/山下容莉枝 Yorie Yamashita/森田洸輔

导演:鴨下信一/吉田健 Takeshi Yoshida/森山享编剧:野岛伸司 SHINJI NOJI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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