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们一定知道自己在哪里,对不对?有谁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读研的一年来,利用午休时间恶补电影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门外汉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此刻,她们在午睡,缱绻酣眠,而我正襟危坐,和我17寸的philips一起,对影三人。

第一次接触马来西亚的片子,对这个东南亚岛国的电影创作完全没有概念。不过大量的近景别拍摄和短镜头叙述让人觉得很压抑。电影心理学中提到的方法在这里完全是纸上谈兵。近景是不利于交代环境的,所以割裂了画面中的人物,使影片处于一种惯常的断裂叙事的状态。这种主观性的反常规拍摄手法和之前接触的片子风格迥异,而且开篇“在哪里”的玄之又玄的争论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了几分钟,我觉得很不自在,不经意地瞟了下电脑右下角的图标:14点28分!这个咒语般的时间让我心中一悸,四个月前的这个时候我也在看电影,瞬间山崩地裂,书架上的东西哗啦往下掉,哭喊声不绝于耳。这时的画面很宁静,一对情人郊游的场面,和我忐忑的心情截然相反。思绪游移,猛地想起,今天是9.11。

“不要告诉我你在对面吃饭,然后你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们一定知道自己在哪里,对不对?有谁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是的,科技进步到今天,我们有全球定位系统,我们有google earth,我们可以把这些应用于作战之外的哪怕钓鱼、爬山、露营,我们不会迷路到失踪,可是我们的心灵依然迷失,找不到突围的方向,就像那对郊游的情人,前一刻还在亲昵地抚摸恋人的黑发,下一刻却在因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莫名其妙地争吵,赌气,摔门而去。很空旷的无处遁形的原野,仅仅几秒钟的时间,男主角却找不到负气离开的女友,在满是黄土的旷野里踽踽独行,束手无策。

此刻人去了哪里并不重要,一个人迅速在视线内消失也极不现实,然而大量的跟拍镜头让我们的注意力在导演视点和主角视点间不断转换,焦急的男子成了我们目力所及处全部的风景,负气的女友悄悄退场。黄土与草丛中,女友不知去向,男人沉默而烦躁。镜头切换,一辆摩托车开过,失落的男子走向自己的车子,副驾上坐的,是自己找了半天不见踪影的女友。

我们一定知道自己在哪里,有谁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短暂的失踪后他们重归于好,游乐场人声鼎沸,此前的消失已不再重要。看着他们在游乐场孩子般天真地玩耍,我却固执地纠缠于那种消失的状态。她在哪,她去了哪里,她是怎样由消失到重新出场?我们可以很快确定位自己的空间位置,却无法给出心灵的三维坐标。我们会有很多的理由选择逃遁,却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想逃避的时候,我该去哪里?我该在哪里?

这是一部关于爱情的片子,放之恋爱过去时,进行时和将来时而皆准。只是无论身处哪种状态,我们都不曾注意,自己在哪里,自己在干什么。汽车狂奔时间狂奔市场洪流狂奔,参照物不再精准,心灵在哪里,怎样交流,自然无从知晓。

七年前的今天,我在中原小城明亮的教室里憧憬未来,简单而执着;而今,我在繁华的天府之国筹划未来,焦虑而茫然;

四个月前的这一刻,我在突如其来的地震中惊魂甫定;而今,传青川4.9级余震的消息在耳边飘过,旋即散去。地震很近,恐惧,渐行渐远。

如果有个坐标,可以精确描绘心灵的位置,我会不遗余力去寻找。

可是,有吗?

当我们同在一起(2007)

又名:Things We Do When We Fall in Love / 當我們同在一起

上映日期:2007-04-01(马来西亚)

主演:罗木来 Loh Bak Lai/Len Siew Mee

导演:李添兴 James L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