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一些旧书看,摘摘写写,才能在过分炫目的春节里收集一点点安宁。
回家就像过着平行世界的生活,喝茶吃肉,见客微笑,或者全家被塞进车子里共处七八个小时,吵吵闹闹,这样的亲密感会让人恼火又好笑。
这种割了又长的日子会让忘记了朋友圈里的琐事,会忘了备忘录上的工作笔记,来来回回收听到的,都是小表弟每晚十点多就会跑过来说的话,
“我饿了,你想不想吃东西?”
尽管了隔离了很多信息,也有一些使坏的朋友,中途发来垦丁的海浪或是泰国的丛林电音,絮絮叨叨地聊起过去与未来,这样会让我稍稍驶近一点自己的世界,好像明天一个多小时的车后,我又能回到没有季风的地铁、有秘密的小酒馆、能看到海的日出剧场,以及大事小事好事坏事都必须一个人扛的轨道里。
就像回到一个永无岛上,它不属于你,但你依然登录此地。
“有些人过了三十岁,他的眼泪分泌可能就会不够。”
刘若英看着这些放大的瞳孔温柔地说。
这样看来,让很多女孩焦虑的三十岁也不尽是坏事。
至少再伤心的时候,你也不用再流泪了。
而那个文艺得发黄的老男人陈升则写着,
“她说,死掉可以,但不能殉情。”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少了另外一个人,就活不下去的..”


电影里的故事也在围绕着失去,用一种寻找来试图弥补缺掉的、丢掉的以及忘不掉的爱情。
女人大概是很奇怪的动物,她们很柔软又很坚硬,喜欢追问,喜欢寻根到底,喜欢抓住这个过程,像巴士掠过的风景,记住你第一天和最后一天说过的话,告诉你每一天我想你与想吃冰淇淋的时刻。而没有回应,应是一种最残忍的处决形式,你像投石于海,连回声都找不到痕迹。
刘若英扮演的杜家珍,辞了职,登了报,在那个年代里,征婚似乎是一件相近于头条新闻的大事。来了很多人,有好奇的,有搞事情的,有想为父亲续弦也有为儿子招妻,形形色色的脸谱里,不时穿插着笑料与恶意。一个女生,把自己公开出来,像湿漉漉的衣服晾在那里,期待相遇或是相爱,即便时代再独立,那种感觉,依然会是不安与无措。




“你不失望吗?”
当她的眼疾病人来到跟前时,拆穿了她假装自己是吴小姐的把戏,
“姓杜不好吗?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她当然是在骗自己啦,以为有些人来了,就能忘记有些人来过。


《征婚启事》拍的时候,刘若英已经评介《少女小渔》获得亚太影后了,离她唱出红透街头巷尾的《后来》还有两年时间。被人叫奶茶,甜甜腻腻的,可某些角色你还是会觉得只有她。那个年代的台湾片很有趣,李安的家庭三部曲也在那个年代,那时候好像全台湾的女生都会叫家珍。烟火气、众生相,台湾味十足,又同时与西方文化展开冲突。
布景就在那个茶楼,整出戏都是靠刘若英和穿行的应征男子撑起来的,当中不乏大咖像钮承泽呀、伍佰、金士杰等,连陈文茜也要出来露个脸,当然最好玩的,还是那些奇异的人设,自闭症的儿子、配音演员、足癖狂、皮条客……
“在这中间都找不到你想要的吗?试试把你的频率放宽一点。”
家珍遇到大学的心理导师时,他说了很多有趣的话,他懂得如何让你理解这个世界,理解他人,但实际上,他也有自己的心病和苦征。
那怎么办?
选择你所能承受的,一切都是选择。



我一直在想的问题是,什么才是你所能承受的?
觉得在国外受不了时躺在地上流泪了一天,翻开小时候五六年级的书信,会为了差两分没有满分而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再小一点的时候,剪掉留了三年的头发会要了我的命,那么现在呢,我所能承受的又是什么?永远实现不了的理想,还是注定遇不到的人?
一旦开始思考这些的时候,日子就会变得张牙舞爪起来,胸口像吹开的乐园气球,好想对着自己开一枪。
我在上一年年底的时候,对自己的生活状态很害怕,很焦虑,我在想着未来,比如说三十岁时,我是否还能承受这些恐惧,而决定去提前面对这些焦虑。我也让朋友帮我发送和公布了一些信息,就像《征婚启事》里的吴小姐一样,当我决定发送的时候,对焦虑的害怕突然都消失不见了。

如果理想主义的人永远都会失望的,而我又改不掉这身属性的话,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不如与失望去和解。
如果没有什么是值得失望的。
世界才会对你无可奈何呀。

-Fin -


征婚启事徵婚啟事(1998)

又名:The Personals

上映日期:1998-03-13(中国台湾)片长:104分钟

主演:刘若英 / 王朝明 / 伍佰 / 陈昭荣 / 顾宝明 / 金士杰 / 

导演:陈国富 / 编剧:陈国富 Kuo-fu Chen/陈世杰 Shih-chieh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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