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想巴黎》是法国电影人Joseph Morder执导的一部实验风格电影,年轻画家瓦伦丁在失去自己的恋人后丧失了绘画灵感与能力,本是赶来巴黎安慰孙子的奶奶妮娜,却不想回忆起自己陈年往事,揭开了犹太大屠杀的历史尘封。影片剧情薄弱,但靠着大胆创新的形式设计以及独具匠心的布景及音乐,一开始就满满新鲜感,曲意盎然,再加上巴黎浪漫的爱情及犹太屠杀的历史两层主题,富有哲思的台词,让影片更具深度,不至过于浮华,虽有些取巧、口味小众,但对我来说非常值得一看。
电影最为吸引人的是充满艺术气息的布景。开片既是瓦伦丁来到巴黎火车站接妮娜,整个火车站的布景都是偏暖色调的油画,配上瓦伦丁和妮娜黄色、棕色、红色的服装搭配,很像是幼儿园演话剧的道具场景,人和景有一种脱离感,但还是觉得养眼和谐,就连妮娜的行李箱也用涂满颜料,绘成了和火车站一样的油画风格,细腻由此可见一斑。整部电影的布景都是这样的形式,包括卢浮宫蒙娜丽莎前拍照的游客(随人物进入镜头时还配上了快门声)、公园里的喷泉(水流则是利用镜面反光及幕布抖动来表现其波光粼粼)和真实吊灯在墙上绘画出来的电路及开关等等。这些设计也参考了亨利·马蒂斯、皮尔·波纳尔和维亚尔·爱德华等二十世纪前期色彩画家的作品。
弥漫着这种油画味儿的氛围一直进行,直到瓦伦丁来到了Le désir Club(欲望夜店),那种陌生感、抽离感才变得强烈,让你起一身鸡皮疙瘩,却又笑不出来。瓦伦丁一个人在舞池里随着嘈杂的电子音乐跳舞,但说是舞池实际上就是一块黑色幕布,旁边围着的人全是油画纸牌,就连头顶的迪斯科灯光都是后面藏着灯泡的油画。这时上来一个人搭讪(一块油画纸牌),从身后环腰搂住他,而瓦伦丁抚摸着对方的“手”,转身,开始亲吻,但最后面对对方“到后面去”的邀请,他还是拒绝了。其实,每个人的世界里都只有你自己,除非你想让某个人进入,不然其他人也都只是纸牌。
《巴黎》运用了大量的人物特写,特别是在瓦伦丁和妮娜两人的对话中。通常当对话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镜头会开始轮流特写两人的面部,而且画面都居画幅正中。感觉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是正对着屏幕前的你。尤以妮娜回忆集中营往事的时候,艺术效果最佳。 “尸体越堆越高,我们开始吃尸体,我们实在是太饿了。。。”“我们被分为两列,一列去劳动,一列被送去毒气室。。。”“我们手上被打上烙印,A开头的一串数字,从此你不再是一个人,只是一串编号。。。”“那里只有死亡,再无其他。。。”妮娜的每一段叙述都是在黑色的背景前,惨白的灯光打在脸上,像是对着镜头自白,每一段之间都会淡出淡入,仿佛导演要让你有那么一小段黑幕空白时间来吸收上一段的内容,让你有时间去想象,然后再开启接下来的叙述。而整段犹太大屠杀的历史就通过这样一个波兰遗民的老妇人自白的方式展现出冰山一角。
在这样的特殊历史背景下,跨国主义(transnationalism)的一些理论也不适用了。如在Gish Jen的《Mona in the Promised Land》里,Mona Chang作为华裔移民,为了获得归属感与身份认同,会努力表现得异域化(exotic),得到一种表演身份(performative identity)。但同为波兰裔的法国新移民妮娜则是尽力忘掉了自己的姓名、口音、记忆等等,不许任何人问起,只在乎如梦如幻的巴黎。不禁让我想到那其他幸存者呢?“我没有国家,什么都没有。”也许他们更像遗民,而非移民。
其实在剧情简介里的恋人前还要加“同性”二字,但没有也无伤大雅。不管异性、同性,爱情应当都是有性爱与艺术气息的,不一定美满,但会是浪漫不可缺少的。不落俗套地将同性元素和集中营放在一起,想必不仅仅是为了迎合“同性恋更富浪漫色彩”的标签化审美。至少客观效果上,让这样一个容易留于表面、矫情做作的主题,又合上沉重严肃的犹太历史,让两者互相牵制。但真要说影片最重要的一点,可能是全片只有80分钟,新鲜感尚存就响起了片尾曲。不然画面再美,台词再浪漫,薄弱的剧情恐怕也撑不住一个半小时。这也是评价容易两极化的原因,但作为一部法国的实验风格电影,如同其他欧洲实验电影一样,很看个人口味。

华沙女公爵La duchesse de Varsovie(2014)

又名:艺想巴黎(台) / 华沙公爵夫人 / The Duchess of Warsaw

上映日期:2017-04-07(中国台湾) / 2015-02-15(法国)片长:86分钟

主演:安迪·吉雷 / 亚历山德拉·斯图尔特 / 罗赛特 / 弗朗索瓦·米肖 / 

导演:约瑟夫·莫德尔 / 编剧:玛里埃特·黛塞尔 Mariette Dése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