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承受了无法承受的痛苦,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近几年,国内探案悬疑题材的故事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尤其是社会派悬疑,这种自带的探索人性幽暗本源的叙事模式与中国这片时刻置身巨大社会变迁、永远暗流涌动的土壤天然相接。一个案件发生,除了警察在罪案故事中的现身与成长,每一个被迫卷入案件、背负着命运劫数、在黑白灰地带游走的平凡人物更是成了无数悲欢故事的细密落脚。在我看来,剧集《双探》就是这样一个典型代表。

《双探》是以两条故事线并行的形式来推进剧情的。

一条线是身在京城的刑警李慧炎为了破获一件少女绑架案而一路北上,去到了零下十九度、几乎是一座孤城的边陲小城双塔;另一条线则是入殓师周游为了调查父亲的死亡只身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双塔,那里埋藏着他父亲深藏着的秘密。

警察和入殓师,两个身怀秘密的男人因两件看似不相干的罪案汇集到一起,共同揭开隐藏在冰天雪地下的人性之恶和横跨三十年的恩怨纠葛。

虽然目前为止我只看了前三集,但已经能深刻感受到,这部剧集有几个地方非常值得探讨和关注。

01.身怀秘密的人与暗流涌动的人物关系

段奕宏可以说是我国犯罪、悬疑题材作品里的“熟脸”了,但是在《双探》的故事里,段奕宏还是凭借着实力派演员的素养给这个名叫李慧炎的警察设计了很多小细节,让这个单独抚养儿子、住在北京胡同深处、每日为了修理排水管道而烦恼的警察从脸谱化的警察形象中挣脱了出来。

李慧炎并不是美国队长式刀枪不入的个人英雄,相反,这个角色身上充满了难得的“烟火气”,他幽默但又争执,抠门但又极富责任心,他喜欢打嘴炮、骑二八大自行车,像极了那些在生活中和我们擦肩而过的普通人。他会为家门口填不上的大沟烦恼,却也能在面对黑暗和危险的时候勇敢面对,远赴千里,只身一人追拿凶恶的匪徒。

与李慧炎的性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鹏饰演的入殓师周游。他身世神秘、性情冷漠,一出场就是从一具刚刚解剖完的尸体旁醒来,凌乱、疲惫、沉默少言,但这种种细节却也点出了这个人物身上所背负的主题——解密与重生。

因为童年目击了母亲被人活活勒死的景象,他幼年远离家乡,追随性格古怪严苛的父亲。这样的成长经历,导致他很少流露出温和的神色。在他眼中,“活人比死人可怕”,死人是不需要任何情感投射的物体,细胞、血管、人体组织不会撒谎。

直到第一集最后,他经历了父亲的死亡。

周游的父亲是在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中注射毒药活活勒死的,死后还被残忍地割下了舌头。对周游而言,巨大的悲剧般的命运就这样轰然到来,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些年一直在逃避的与父亲有关的谜题——父亲当年为何要带自己离开双塔?父亲为何不让他提救火英雄的事?神秘的碑文与父亲的惨死有何关联?以及,如果那天自己答应父亲回家吃饭,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预告片中有一句台词“失去亲人之后的痛苦,让你们变得残暴”,可以预见,这部剧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应该也是更偏向于现实主义的。李慧炎和周游这两个角色都不是传统犯罪片里那种刀枪不入的“侦探”角色,而是在仓促间被迫卷入了突如其来的案件之中。他们身上不仅有血肉和灵性,还有作为普通人无法逃避的命运和劫数。

剧中,导演和编剧用精准的镜头细节和充满人情味的台词来展示和锁定这两个人物内心无解的矛盾,从而让观众得以用旁观者的视角精准无误地进入他们的内心深处。

02.孤岛与深雪耸立对峙,故事悬念丛生

故事主要发生在2017年,取景于寒冷的延边。一直都觉得,东北是一个很上镜的地方,因为它够冷、够大,越是接近边陲,越是落败、陌生,有一种不经雕饰的慵懒和神秘感。

行人的脸色就像堆在墙角常年不化的冰雪,冷硬而疏离,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恶人也都自带一种蛮荒之气,这样的大环境对犯罪、悬疑的题材有极大的加成作用。

第二集之后,多方人马都集中在了东北。一望无垠的雪地、零星车辆疾驰而过的干裂马路、无人途径的守林人小屋、如墓碑般林立的宽阔密林,孤零零的铁塔和骤然而起的风… …剧情的气氛渲染可以说是到了极致,环境元素、动物意象与意象元素都与剧情巧妙地结合,使得这个悬念丛生的故事本身就生出了一种生冷的、幽暗的气质。

没过膝盖的皑皑深雪也为故事提供了足够惊悚的叙事背景,“雪”出现在犯罪电影中一般只会承担两个功能——

一个功能是“藏”。不见踪迹的凶手、躲在雪白暗处的伏击都会让观众体会到巨大的焦虑和不安,存在却不可见的事物往往比可见的形象更具有危险性,因为这种在镜头中缺席但同时又在场的存在,将影片的一部分信息隐藏起来,带来了某种对不可知的恐惧;

另一个功能就是“显”。雪无法隐藏脚印,鲜血炸在上面会更加醒目,这无疑让整个故事中的人物充满了互为猎手的叙事张力。

另外,这部剧双线叙事的模式也与剧中的种种细节暗合——两条线索,引领两位主人公,追随两个谜团来到“双”塔,展开了故事的两个横截面。

无数的人物和悬念在故事推进的过程中徐徐登场——失踪的孩子、下令绑架孩子的神秘老头、在好与坏的边际游走的神秘杀手、执念满满的守林人……这背后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很期待接下来的剧情展开。


双探(2021)

又名:Double Tap

主演:段奕宏 / 大鹏 / 曾美慧孜 / 郑楚一 / 张国强 / 邢佳栋 / 刘威葳 / 刘亦然 / 申琦 / 张林 / 衣云鹤 / 冯兵 / 董博 / 朱梓瑜 / 程禹森 / 魏震 / 李乃文 / 陈明昊 / 高峰 / 周铁 / 朱辉 / 赵芮 / 

导演:费聿竹 / 陈宙飞 / 编剧:贾长安 Chang-an 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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