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11-15
龍小天。 • 伊迪丝:《伊迪斯》——当我们老得不能再老的时候
她瘫倒在床上，眼睛被顺着窗帘缝隙中挤进来的阳光刺痛。她闭上眼，听着一旁的他低沉的鼾声。她想起身去擦拭一下弥漫在两腿之间粘稠潮湿的水汽，但最终还是因举不起压在身上沉重的手臂而放弃。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有在周末的阳光下攀上欢愉的至高点，仿佛时间还没有准备好，一切就如摇滚乐的收音一样戛然而止，没有任何安可的机会。她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身边这个男人熟睡的模样，灼热的双腿仍旧不听使唤的相互纠缠。他似乎再没有力气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一切都短的像日出的瞬间，无论是思维还是时间。她依稀还能听到房间内回荡着自己的娇嗔和呻吟，虚幻得犹如墙上钟表的指针，踌躇不前。最终，唤醒她的不是他翻身时口中囫囵着的呓语，而是顺着眼角打湿头发的两行眼泪。她唯一的力气是将自己蜷缩在一起，不去相信此刻心中冒出的任何想法。因为她一直不允许自己迷惑、冷静、沉沦……
那年她20岁，一切如冬季的小火锅，迷蒙而翻腾。
她坐在地上，靠着床第，静静地看着手里最后一段烟燃尽。桌上摆着刚刚收好的书稿，刚刚擦净的地板上画魂的水印，刚刚铺好的床单上还残留着他的香水味。电视里聒噪的节目每天翻着新花样，她找不到一张纸、一支笔写下想对他说的话。他匆匆告别时的声音像是还黏在墙壁上不愿消散，水里的鱼仍旧没日没夜地游着，在细细的白炽灯管的照射下，水草像是被撩拨了一般不复平静。她知道日子无法等待，又无法抓在手里，只能看着傍晚的天慢慢黑暗。她围上厚厚的围巾，轻轻的关上那扇没有钥匙的门。她唯一的力气是将脚步迈得和心跳一样整齐，不去回望此刻身后留恋的任何表情。因为她一直不允许自己幻想、期望、安逸……
那年她30岁，一切如金黄的银杏叶，灿烂而颓败。
她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准备亮。她伸手拿起放在床头的玻璃杯，抿了一口杯里冰凉的水。酒精依旧在她体内无规律的搅动，她没有开灯，睡意全无。轻轻地拽起被子，在他离开不到半月的时间里，她仍旧要靠酒精来入睡。她忽然想起从前很多次在凌晨醒来的时候，慌张而迷乱的噩梦，清晰而渐远的楼宇，微笑着消失的亲人，单曲循复的古典乐。在只靠自然光投射的床沿上，已经不再有月光描下的轮廓。她知道对爱情的期盼已在岁月中渐渐成为秘密，她知道现世已是安稳，陪伴远大于爱情，不再迷信命中注定。她缓缓的靠在床头，轻轻的闭上双眼，重新做好入睡的准备。她唯一的力气是将脑海中流转的画面静静地涂抹掉，不去用力的撕扯，只如暗房中冲洗的照片忽明忽暗。因为她一直不允许自己轻信、留恋、绝望……
那年她40岁，一切如苍老的眼神，温暖而放空。
她轻轻的擦拭着面部的每一寸褶皱的肌肤，拿起整齐的摆在梳妆台上的小铜镜，认真的为自己的嘴唇涂上艳丽的口红，双手微微捋顺苍白卷曲的头发。白色的瓷杯中倒上浓浓的黑咖啡，将相同的一份早餐摆在长方形餐桌的另一端，一把空椅子前。她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猝然离开的第几天，她每天将他棕黑色的大衣、藏蓝色的毛线帽、褐色的毛线马甲，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件叠整齐后再放回里面。她用指尖将洗的发白的衬衫沿着压平的折线折好，用手掌拖着它平摊放进抽屉里，仔细地将每一个折好的边缘按平后，停顿几秒，抽屉被轻轻推进。她坐到窗前，小心的将格子桌布的褶皱抚平，摊开那本纸张有些泛黄的本子，颤抖的右手在纸上轻描淡写地移动。她知道自己已经老的不能再老了，甚至已经不再想去计算确切的年份。在她褶皱的皮肤中，已经不再藏匿着任何欲言又止的语言。她唯一的力气是在这剩下的年月中躺在床上无声的抚摸着他曾经睡过的床单，怀念在泪水中扬长而去的生命。她不再阻止自己任何的情绪，这个在眼中渐渐模糊的世界开始与她渐行渐远……
那年，她很老很老，不能再老，一切如生命般脆弱，轻飘而沉重。
当我们老得不能再老的时候，爱情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却安静的陪伴我们走完一生。
那年她20岁，一切如冬季的小火锅，迷蒙而翻腾。
她坐在地上，靠着床第，静静地看着手里最后一段烟燃尽。桌上摆着刚刚收好的书稿，刚刚擦净的地板上画魂的水印，刚刚铺好的床单上还残留着他的香水味。电视里聒噪的节目每天翻着新花样，她找不到一张纸、一支笔写下想对他说的话。他匆匆告别时的声音像是还黏在墙壁上不愿消散，水里的鱼仍旧没日没夜地游着，在细细的白炽灯管的照射下，水草像是被撩拨了一般不复平静。她知道日子无法等待，又无法抓在手里，只能看着傍晚的天慢慢黑暗。她围上厚厚的围巾，轻轻的关上那扇没有钥匙的门。她唯一的力气是将脚步迈得和心跳一样整齐，不去回望此刻身后留恋的任何表情。因为她一直不允许自己幻想、期望、安逸……
那年她30岁，一切如金黄的银杏叶，灿烂而颓败。
她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准备亮。她伸手拿起放在床头的玻璃杯，抿了一口杯里冰凉的水。酒精依旧在她体内无规律的搅动，她没有开灯，睡意全无。轻轻地拽起被子，在他离开不到半月的时间里，她仍旧要靠酒精来入睡。她忽然想起从前很多次在凌晨醒来的时候，慌张而迷乱的噩梦，清晰而渐远的楼宇，微笑着消失的亲人，单曲循复的古典乐。在只靠自然光投射的床沿上，已经不再有月光描下的轮廓。她知道对爱情的期盼已在岁月中渐渐成为秘密，她知道现世已是安稳，陪伴远大于爱情，不再迷信命中注定。她缓缓的靠在床头，轻轻的闭上双眼，重新做好入睡的准备。她唯一的力气是将脑海中流转的画面静静地涂抹掉，不去用力的撕扯，只如暗房中冲洗的照片忽明忽暗。因为她一直不允许自己轻信、留恋、绝望……
那年她40岁，一切如苍老的眼神，温暖而放空。
她轻轻的擦拭着面部的每一寸褶皱的肌肤，拿起整齐的摆在梳妆台上的小铜镜，认真的为自己的嘴唇涂上艳丽的口红，双手微微捋顺苍白卷曲的头发。白色的瓷杯中倒上浓浓的黑咖啡，将相同的一份早餐摆在长方形餐桌的另一端，一把空椅子前。她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猝然离开的第几天，她每天将他棕黑色的大衣、藏蓝色的毛线帽、褐色的毛线马甲，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件叠整齐后再放回里面。她用指尖将洗的发白的衬衫沿着压平的折线折好，用手掌拖着它平摊放进抽屉里，仔细地将每一个折好的边缘按平后，停顿几秒，抽屉被轻轻推进。她坐到窗前，小心的将格子桌布的褶皱抚平，摊开那本纸张有些泛黄的本子，颤抖的右手在纸上轻描淡写地移动。她知道自己已经老的不能再老了，甚至已经不再想去计算确切的年份。在她褶皱的皮肤中，已经不再藏匿着任何欲言又止的语言。她唯一的力气是在这剩下的年月中躺在床上无声的抚摸着他曾经睡过的床单，怀念在泪水中扬长而去的生命。她不再阻止自己任何的情绪，这个在眼中渐渐模糊的世界开始与她渐行渐远……
那年，她很老很老，不能再老，一切如生命般脆弱，轻飘而沉重。
当我们老得不能再老的时候，爱情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却安静的陪伴我们走完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