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是匈牙利女导演玛塔·梅萨罗什完成于1980年的作品,入围当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它讲述一个发生在二战前后的贵族故事。与玛塔·梅萨罗什大多数电影一样,《遗产》将视角聚焦在女性困境上,同时也涉及权力、政治、历史、种族等话题,这些宏大叙事沉落在一段不被世俗接受的三角恋情上。不得不说,这是玛塔·梅萨罗什拍出的又一部女性主义杰作。

时间是1936年,二战爆发前几年。贵族女性西尔维娅过着奢侈、优裕的生活,但她也有自身的烦恼,她无法生育。为了继承父巨额的财产,也为了留住军官丈夫阿柯斯的爱意,西尔维娅想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主意:让她的好友、平凡的犹太女孩伊莱娜(由年轻的于佩尔饰演)与丈夫孕育生子,并把孩子归到自己名下。西尔维娅在反复犹疑后同意,为之后友谊的破裂埋下伏笔。

西尔维娅与伊莱娜处在不同的阶级,分属不同的种族,有着不同的生活状态,两人走到一起仅仅因为志趣相投。在西尔维娅强势的攻势下(言语劝诱、金钱收买),单纯的伊莱娜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但现实远远超出西尔维娅的预期,阿柯斯在与伊莱娜的相处中渐渐萌生爱意,两人假戏真做。这段感情超越了世俗与种族。作为亲纳粹的军官,阿柯斯深知爱上犹太姑娘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灾祸。

西尔维娅将自己推向了深渊,作为女性,她根本忍受不了丈夫与其他女人做爱,更不要说诞下孩子了。她深受嫉妒之苦,精神一度失常,经常会做出不合常理的举动。父亲去世后,她在下葬期间与阿柯斯在一间乡下小屋里疯狂做爱,地上铺满了苹果。有时,她会赤身裸体躺在伊莱娜居室的门廊外,身体做痛苦的蜷缩。伊莱娜在隔壁孕育生子时,她在床上痛苦不堪。

西尔维娅的出身赋予了她自信,这种自信也让她迷失了自己。她手握权力与财富,因此想当然地把他人作为棋子一般指使。她无法预见到人性和情感的复杂,人是会变的,世界也不会按照她的意愿运转。她如何能想到丈夫会出轨呢?但事实上这件事发生了。阿柯斯还与伊莱娜生下了第二个孩子,一个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两人爱情的结晶。试问,西尔维娅如何能受得了呢?

玛塔·梅萨罗什显然不想简单拍摄一段三角恋情,以此探讨女性面临的现实困境。时间线上的特意安排,说明了这点。结尾时间切换到1944年,二战结束前夕,德国纳粹正在欧洲大肆清除犹太人。为了保护伊莱娜,阿柯斯找到独居的西尔维娅,希望能借西尔维娅的身份蒙混过关,西尔维娅断然拒绝。整部电影收尾在伊莱娜的特写上,她混在犹太人群里,即便被送往集中营。

阿柯斯与伊莱娜的爱超越了种族,让人感沛,但这不是玛塔·梅萨罗什表达的重点。《遗产》深刻展示了女性主义电影应该具有的样貌和价值,玛塔·梅萨罗什不是以俯视者的眼光看着电影里的两位女性角色,而是深入到她们内心,揭示她们所面临困境的深层根源。在男权制社会里,剥削同样发生在女性之间。或许我们可以说,剥削是强者对弱者的压倒性关系,而与性别无关。


遗产Örökség(1980)

又名:女继承人 / The Heiresses(英) / Héritières, Les

片长:100分钟

主演:伊莎贝尔·于佩尔 / 莉莉·莫罗利 / 

导演:玛塔·梅萨罗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