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某个被人遗忘的军事基地上,大胡子军官Atol将一枚荣誉勋章授予某个士兵后,会将其从高崖上推落,士兵落地瞬间,手拿拍立得相机一直守候着的瘦子医生Friedrich会及时按下快门,照片冲出,会有士兵火速将之送给大胖子将军A,供他用作“艺术创作”的素材。一旦A对“创作”结果不满意,上述就要重来……可怜的士兵只成为牺牲品。”

最大的错误在于—“—旦A对“创作”结果不满意,上述就要重来”
不是A对作品不满意,A只是在把人推下去,负责艺术创作的人是F,而且F没有对作品不满意,是F太满意了还跟着洋洋自得地一起跳舞。
F的艺术创作不是那一张照片做成的,是无数张,(注意一开场镜头随着木架而上的时候有一声惨叫和一个人影在坠落,那便是前一张照片。还有更明显的F将照片放入机器,是由很多张照片在一张张地放映。)每个士兵摔下来不一样的姿势成了那舞动画的每一帧,或许有一些照片在重复,(有点动画常识的人应该知道),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那段死尸的舞蹈是由很多很多士兵摔下来拍成的不同照片(照片上士兵的血迹不一样姿势不一样)连接而成的。舞蹈动画在最后一张照片也就是我们看到的那张照片时戛然而止,F示意A继续推下士兵,继续拍下照片,继续进行士兵的死亡舞蹈。所以并不是F不满意就要让另一个士兵死,他们都是要死的。

关于这部短片的意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我想从两个角度说
  
  首先是士兵。士兵被莫名其妙挂上一个勋章然后就英勇就义了,每一个士兵的死亡最终换得的是一张他死亡姿态的照片,这死亡多荒谬多没有价值。可是他就是这么死了,或许为了战争,或许为了某项冲突,或许就只是像这部短片中那样为了统治者的某种利益,毫无警觉状态,不明就里之下突然就死了。这是士兵对军官的控诉,也是人民对政府的控诉,当然可以理解为反战,但如果拓宽来看,也可以看成人民生活在强权政治下,我们只求平平安安地活着,却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被政府毫无理由地迫害。那尤其是独裁政治下人民的担忧。
  
  再从统治者来,一开场着重刻画的是A,A有着长长的下巴,冷漠的下拉的嘴角,片头他面朝下面站着,然后得到指令敬了个礼,笨重地转身,(注意他是用上身带动下身转动,他下身臃肿或者强壮,死死抓牢着木板。)对被推上来不安的士兵报以嘲讽的冷笑,并马上伸出手安抚士兵,说了一通大道理,然后冷血地推士兵下去。A是伪善的,他自己也怕死,却嘲讽那些即将死亡的人,明明要杀死士兵,却还讲着大道理,A还是自以为是到病态的,遵守着军规(他认为是光荣的),对病态的F尊重(他认为是自己很忠诚),并执行病态的任务还自得其乐(他在嘲讽中找到快感,杀死人时认可自己暴力的强大)。然后我们看到有着苍蝇眼睛吸血鬼面容的照相者,他没有任何表情,像一个机器,等待士兵完全死亡然后拍照。还有那一个明显还是孩子的传照片者。这三个人的刻画力度逐渐减轻,身份不同,年龄不同,却都为F服务着,面对杀戮毫无表情,甚至A还以此为乐。
  然后F终于出现,大人物总是在后面。镜头首先放的是F以前演奏乐器的照片,还有黄色小鸭子的玩具,他的笛子等等,这样一个人,从前也是阳光的,可能还有过美好童年,热爱过艺术。但是我们看到一双污脏的大手,看到变异的像野人一样的身体。捧着照片露出满意的孩子似的笑容。F无疑是病态的,追求着死亡的艺术,扭动着他变异的身躯,跟随死亡舞蹈跳舞,为自己创作了这么伟大的艺术而振奋。青黄的脸色,舞蹈后的咳嗽喘息,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不管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然而他却在喘息之时不自觉地流了泪,当发现时马上迅速摇头否认自己心里不自觉出现的悲哀情绪,(这悲哀情绪可不是为了士兵),而后示意A继续杀人。

短片就这样结束了,F给我们想象的空间最大,他的过去,他的现在,他被抑制住的悲哀。他的人生无趣,拿死亡来游戏。任何一个独裁者在最初时都是和我们一样的成长,可是在他踏上独裁者这个地位的过程中他要做多少事,泯灭多少良知人性。当他达到完全霸权的时候,也就意味着绝对的孤独,(这让我想起《末代独裁》了)。独裁者生活在恐慌不安中,生活在空虚中,他们放纵玩乐,没有谁会阻止他,又害怕随时的死亡。所以F用坠落的艺术,堕落的艺术来安抚自己,欺骗自己。

堕落的艺术Sztuka spadania(2004)

又名:坠落的艺术 / Fallen Art

上映日期:2004-09-23(波兰)

主演:Arkadiusz Jakubik/Marcin Kudelka/Dariusz Toczek

导演:Tomek Bagiński编剧:Tomek Bagins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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