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考虑电影的名字为什么是《铁与丝》,它让我想起了一句诗:“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但是找了好久,终究没有发现原著的踪迹。在写这篇影评的时候,也只剩下经过两周的昏睡和清醒之后残留在脑海中的模糊影像。因为模糊,因为时间的间断,反倒看得清晰了一些。
悖论的主题是文学和影视都喜欢涉及的领域。潘师傅有铁拳,明姑娘有丝一般的柔情;中国有铁一般的外交政策和政治环境,Mark和中国学生的友谊却又丝一般温存;中西习俗之间有铁一般的碰撞,中西交流却又有丝一般光洁的未来……究竟什么是铁?什么又是丝?
电影不是一个关于“铁与丝”的谜语的答案,作为视觉文化,它只负责给我们视觉上的冲击或享受、情感上的满足与落差、思考上的不知所措与放弃……
《铁与丝》用局外人Mark的视角,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神秘、温婉、拘谨、压抑进行陌生化的叙述。倘若以中国人的视角来看,我们不会用直白的话语说出我们文化的特点,但是借助外国人的眼光,所有的一切都褪去了常规的颜色,在对比中显示出它的难以理解甚至滑稽之处:为什么要言不由衷?为什么要“送客”?家庭为什么允许同床异梦?为什么政治的铁栅栏丢了钥匙?那些曾经让我们习以为常的事物,重新审视时,是喜是悲?
喜欢邬君梅,这个写满上海风情的女子。总是想拿《铁与丝》与《喜福会》进行比较,虽然没有什么值得比较的地方。《喜福会》是美籍华裔作家谭恩美的作品,讲述了生活在美国的一代“香蕉人”难以摆脱的相似的生活轨迹。历史在这儿相似的像一条未断的直线——生活在旧中国的母亲一辈和生活在美国的女儿一辈经历着相似的情境和选择。只不过,在这位作家的笔下,旧中国的残破、衰败、不堪与悲伤的记忆阻止她们回到故乡,她们在异国他乡残留一根写满纪念的天鹅羽毛,在太平洋的彼岸过着另一边的生活,她们终究是要失败的一代——生活在异质文化下却没有异质文化的心。
两本书都写于20世纪80年代。只是,同样的中国,在《铁与丝》中,是进退两难。在《喜福会》中,是“不能承受的回忆之重”。中国,就这样成为一个想接触却无法接触,想回家却无法回家的地方。虽然“丝”在召唤,但是“铁”却是黑幕,是现实。
何以如此,中国成了一个如此自信乃至自负的国度?绵延千年如丝织锦绣的文化,何以“坚守”而“自道”了呢?看着一个个家庭在无爱中麻木着,看着中国功夫自顾自的耍着,看着精通英语的明姑娘在医务所默默无闻着,看着我们的礼仪“僵化式”的固执着……只是还想问一句:中国,究竟何时百炼钢,才能化为绕指柔呢?

铁与丝Iron & Silk(1990)

又名:鐵與絲

上映日期:1991-02-15片长:92分钟

主演:Zhuang Genyuan/Dong Hangcheng/Jeanette Lin Tsui

导演:孙小铃 Shirley S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