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哲学教授,还有一个是跟踪了他十年的秘密警察,十年后相逢,他们能一笑泯恩仇吗?当他走进你的办公室时,给你带来了一大摞书,告诉你,那就是你的作品——都是你这十年的经历或者演讲甚至所说的话,只是由别人给你记录下来而已,你会不会惊讶于有人这么将自己当回事?当他提着一个大皮箱,里面装着的都是你的人生——从小时的玩具到父母的家信,一应俱全,你的生活不再是你的隐私,你会认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

前南斯拉夫影片《职守》就讲述了这么一个故事。十年前,秘密警察在为米洛舍维奇服务,他监控着一切有异议的人;而十年后的今天,政局却翻了过个,被监控者们都掌了权,他监视跟踪了十年的教授,现在成为一家出版企业的老板,而秘密警察却自称已经失业。在教授宽大的办公室里,秘密警察以书以物品唤起了教授的人生回忆。十年中的各种大事小事,就在他们的对话中重新展现。观众从电影中,就像秘密警察从监控的视频中一样,看到了南斯拉夫十年的政治变化。

这十年之中,教授的生活与秘密警察的生活其实已经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只不过秘密警察清楚地知道一切,而教授却蒙在了鼓里。所以,他们在回忆过去时,会有那么多相同的记忆,广场上的演讲,酒吧里的谈话,群众的行动,官方的抓捕,他们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至少教授会出现在秘密警察观看的视频之中,只是秘密警察化装成各种职业,而教授浑然不知而已。他们在办公室里相互脱掉衣服比着身体上的伤痕,这些伤痕都与对方有关。他们实际的生活也有交集,警察的女儿曾经是教授的女朋友。为此,警察愤恨不已,差点杀死了教授,让这场漫长的跟踪,在十年前就结束。

秘密警察是个有意思的人物。他有着鲜明的政治倾向,对于这些反对党及米洛舍维奇的知识分子们有着天然的反感。他忠于他的职守,十年如一日,始终不渝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影名职守应该指的就是这个秘密警察。他虽然也有柔情的一面,答应已远去加拿大的女儿不会杀死教授,也经常去看望教授远在乡下的年老父母,但随着情节的推进,这个人的形象却让人不寒而栗。他的执着,他的偏执,他如一条蛆虫一样紧紧地附着于你的身上,窥探着你的一切,记录下你的一切,比你自己还更了解你,这样的人,你怕不怕?

然而他的可怕还并不仅于此。虽然他是旧政权的秘密警察,虽然他自己声称已被解职,但他却仍然有着极大的活动能量,他的凶狠与残忍并不亚于旧时。让教授头疼的印刷工人的罢工,原来是他私底下策划的,罢工委员会的主席,也是他当秘密警察时的手下,现在仍听命于他。他在与教授交谈时,已经悄悄录下他们谈话的内容,并将录音交给教授,说内容完全够写一部剧本。就在此过程中,他已经安装好了监控设备。影片最后的镜头与开头的镜头一样,同样与秘密警察与同事一起,在巨大的屏幕前观看着教授的举动:不同的是十年前监控的是广场的行动,而十年后却是教授办公室里的秘密之事。

问题现在就来了,这个秘密警察的职守究竟是什么?他是在忠于自己的信念,继续在为已经下台的党服务?还是已经转换身份服务于现政权?其实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继续地监控着别人的生活,监控已经成为他的生活甚至生命中的一部分,这已是他人生的目的和存在的价值。看这部影片,让人想起那部获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窃听风暴》,只不过维斯勒的信念最后发生了动摇,有了良心的发现。而此片中的警察仍时刻睁大着眼睛,忠于着自己的“职守”。

不知在我们的生活中,还有多少双这样的眼睛在盯着你我?你我的隐私,也许别人早已了如指掌。想一想,不禁后背发凉。

职守Profesionalac(2003)

又名:The Professional

上映日期:2003-05-21片长:104分钟

主演:博拉·托德洛维奇 / 布拉尼斯拉夫·莱西奇 / 娜塔莎·妮可维奇 / 

导演:杜尚·科瓦切维奇 / 编剧:Dusan Kovacev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