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剧名weeds除了指代大麻之外,同时隐射“widow's weeds”(寡妇的黑色丧服),最重要是象征了不屈不挠顽强生存的杂草精神。编剧如此匠心独具,不但发挥符号多重指意的潜能,同时将反讽运用到极致,料是罗兰•巴特也会赞赏有加。

剧集发展到第七季,Botwin一家转战NYC,Nancy重新开始大展拳脚,情节较之前两季已然有所进步。但我依然觉得无味。或许因为这部剧集最初吸引我的是其俯拾皆是的讥讽,关于阶级,关于性别,关于种族。当讽刺作为一种公然的标签,也就成为其核心价值之所在,成为观众追随的理由。然而从第四季开始,这种讽刺力度削弱,肥皂剧气质凸显,虽然编剧辩解剧集将关注点转移到加州和墨西哥的关系上,但我始终觉得这种表达很是苍白浮浅。

让这部剧集声名显赫的,首先在于它对中产阶级生活方式的讥讽。特定的生活方式之所以很重要,原因就在于其表达了特定的意义和价值。这也就解释了为何Nancy在丈夫猝死之后情愿操起大麻生意,也不愿找份工作,辞掉女佣,离开自己熟悉的优渥环境。同时解释了为何Nancy在将名牌车抵押交换大麻后,不愿让Celia看到自己开着破车的窘境。而Celia在PTA(家长教师协会)的经历更是让人啼笑皆非,几个百无聊赖的中产阶级妇女为了协会主席之位勾心斗角,新官上任之后立刻发动辞掉被怀疑是gay的体育老师,因为觉得不利于自己孩子男性气质的培养。Celia的老公很早就跟网球教练偷欢(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欧美影视中描述中产阶级男性通常是跟自己的女网球教练偷情,而中产阶级女性通常是跟自己的男高尔夫球教练偷情,运动也被赋予阶级性),最后这个事实还被自己的女儿抖露出来。剧中的中产阶级男性无论是律师还是会计,一样的空虚无聊,一样的无毒不欢,也正是这群顾客的存在,让Nancy的大麻生意开始起步。而最让人唏嘘的,莫过于第三季末尾,小镇起火,Nancy站在山坡上眺望,同伙询问哪座是她的房子,Nancy语塞,因为这些房子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就好象居住在这些房子里的中产阶级的人生也几乎无异,在这里就和剧集的主题音乐“Little boxes”形成完美的呼应:“And the people in the houses, All went to the university. Where they were put in boxes. And they came out all the same. And there's doctors and lawyers. And business executives. And they're all made out of ticky tacky. And they all look just the same. ”
  
曾经有美国影评人表示这部剧集对于女权主义的展示简直到了令人惊恐的地步。一般来说,女权或许是一种自我改造的隐喻,反抗父权压迫,获得发言以及行动的权力。电影或电视里展现的女权,通常是推翻男性的宰制性凝视,超越女性被征服、被凌虐的弱势立场。而这部剧集则是彻头彻尾的女性主导,Nancy是毫无争议的领袖,在家管教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叔子,在外操纵自己毒品小圈子的各位男性,甚至包括一位缉毒探员和一个墨西哥大毒枭,哄骗、利诱、威胁、性吸引力,无所不用其极。尤其是第三季结束Nancy纵火烧掉自己旧居之后脸上满足的微笑(纵火这种行径本身就是控制的象征,权力的体现),曾经和丈夫一起缔造的过去化为灰飞,浴火重生不过如此。编剧不但满足了女性观众的窥视欲和心理认同,同时也勾画了一种阉割恐惧。比如Andy处心积虑想要将自己犹太教学校的美女骗上床,床是上了,不料美女却戴上一个巨大的深紫色dildo,非常强势地将Andy推到,自己占据top的位置,Andy此刻只能假意承欢,畏缩求饶。这一幕所表现的强烈性别意味,让人侧目。

前三季还有一个主要的叙事元素,那就是种族问题,主要通过大麻供货商Heylia一家的语言来展现。当然种族这种概念的存在,主要是由于种族主义这种意识形态的经久不衰。Heylia住进白人聚居的中产阶级社区之后,偶遇无数陌生的白人与她打招呼,而她对此的评论可谓是一针见血,“There's only one thing more powerful than white fear, and that's white guilt. Now,they say ‘good morning’,but what they're really saying is,‘I'm not racist’”。此类反讽也是不绝于耳,略下不表。

单身毒妈 第一季Weeds(2005)

主演:玛丽-露易丝·帕克 / 伊丽莎白·帕金斯 / 贾斯汀·柯克 / 杰弗里·迪恩·摩根 / 

导演:未知编剧:Jenji Ko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