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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大迫供》是一部有心折磨观众的电影,在观影过程中你也许会时不时地想闭上眼睛、堵住耳朵,仿佛逼供者压迫的不是那些无辜的官员,而是你自己。

逼仄的室内空间、刺目的的白色灯光、震耳欲聋的高喊……环境和腔调类似于一出舞台剧,能明显感觉演员们为了演出歇斯底里而用尽全力,以衬托高压的氛围。

从身心双方面入手,为了胁迫主角认罪,逼供者总有层出不穷的手段。无所谓法律、无所谓人权、无所谓事实,“上面”作为一个既具体又笼统的存在,它的意志高于一切法律、人权和事实。

对于风向的转变,我们和被污蔑的主角一样摸不着头脑。无论昨日如何,反正突然之间就变了天,从高官沦为被虐待的阶下囚只需一个夜晚。上面认为你有罪,你就必然有罪。如果不认罪,就是对上面的忤逆和背叛,后者是更加不被允许的。

没有上刑具——这是导演加夫拉斯留给观众的最后一点仁慈,除此之外,几乎所有能用的招数都用尽。被诬告者只有那么几个,但他们需要面对的是干部是无穷无尽的,他们可以轮流值班,可以度假旅行后回来重操旧职,个体的生命的气数就在无休止的折磨中被慢慢耗尽,反正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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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胥黎在《美丽新世界》中提到,人的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强人不过是可以忍受更长时间而已,但只要强度够大,任何人都会崩溃。

毫无悬念,影片中所有的“罪犯”最终都应经受不住软硬兼施的折磨而承认了莫须有的罪名。他们将干部们预先准备好的标准供词背得滚瓜烂熟,在庭审中面容平静将那些自己从未做过的事娓娓道来。

从理性的角度看,一切都那么荒谬。但别忘记,影片改编自一本自传,所以影片中应该有很大一部分的真实。

真令人害怕。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之下,人类可以疯狂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极权主义、清洗运动、严刑逼供……在今天或许并非只存在于电影中。一想到有人此时此刻或许正在经受影片里的非人待遇,我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心里发寒。

影片结尾,形势变化,主角被无罪释放。原来在监狱中虐待他的干部也在坐了几年牢后出狱,他们在大街上相遇。干部若无其事地上前打招呼,大意是说:这个世界太神奇了。主角一句话也没说,神情凝重地离开,也许是放不下曾经被虐待的怨念,也许是一系列的变化让他有同样的解不开的困惑:这个世界怎么了?

荒谬无法被解释。我们尽力清醒、保持理智、尊重人性……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历史总是不断重演,以或新或旧的形式。


大迫供L'aveu(1970)

又名:大冤狱(台) / 深冤 / The Confession

上映日期:1970-04-29片长:139分钟

主演:伊夫·蒙当 Yves Montand/西蒙·西涅莱 Simone Signoret/加比利艾尔·费泽蒂 Gabriele Ferzetti/Michel Vitold/Jean Bouise/拉斯洛·绍博 László Szabó/莫妮克·肖梅特 Monique Chaumette/Guy Mairesse/Marc Eyraud/Gérard Darrieu/Gilles Ségal/Charles Moulin/Nicole Vervil/Georges Aubert/André Cellier

导演:科斯塔-加夫拉斯 Costa-Gavras编剧:Artur London/豪尔赫·森普伦 Jorge Semprún/Lise Lon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