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片符合传统的恐怖电影模式:人与怪相遇,激发动物的本能,逃逸或是搏杀。仍旧是代表文明与秩序的我们,遇上了代表野蛮和未知的“他者”,所激发的原始恐惧。但不同以往的是,叙事的主要视角不是人,而是怪;怪没有远离人类社会,而是隐蔽于其中。电影的基本走向就是怪(食人族)从隐蔽走向暴露的过程。

电影的开篇,作为食人家族支柱的父亲的意外死亡,成为了这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也为整部电影定下了基调。他的死竟然是如此掀不起波澜。他在橱窗上留下的污迹被店员迅速擦去,吐在地上的毒水也被清洁工人立马扫除,即便是尸体也像笨重的垃圾一样被匆忙拖走。案发现场,已然不复存在。在一个躲藏的楼宇间的俯拍镜头之下,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导演充满了一种窥探的欲望,却成为了一个冷静的旁观者。门、楼梯、窗户、铁质围栏,时不时的在影片中出现,扮演着阻断者的角色。这不仅仅是同观众保持一种克制的距离,并且让剧中的人物表现出了出离的冷漠和敏感。片中三次有意的关门镜头(19分14秒,警察调查时;23分57秒,妹妹为大哥涂伤口;34分17秒,母女准备仪式材料),更将这种心理有力的凸显出来。

在导演的安排之下,食人族的隐蔽到暴露,其实也是对病态社会揭露,尽管在不到90分钟的电影里很难做到完美的叙事。食人族本来并不会轻易的被发现,因为警察看着犯罪资料是一件很蠢的事,因为以往的食人事件都被推到了老鼠的身上,因为警察只“看”新案件不理旧案件。据有讽刺意味的是,妓女的加入,却让侦查富有了动力。警察成为了一种社会堕落的象征,办案是谋取个人利益的一种手段,而犯罪分子只是他们口中的猎物罢了。

与此同时,家庭矛盾的激化也加速了食人族的暴露。父亲的死是权威的倒塌,让其他家庭乘员都蠢蠢欲动,争相完成仪式,建立自我的威信,处于一种失控的状态。野蛮的兽性一触即发。

至此,食人族同社会里的人之间的界限已经变得异常模糊了。食人族可以去抓失所的小孩完成仪式,而警察则在幼年女童的诱惑下去追捕食人族。值得注意的是,食人族的家里放置了大量的钟表(时间作为文明的象征),做着钟表有关的买卖。若没有既定的仪式,他们也许和正常的人类已经无异,并也具有表达情感的愿望(如在地铁前后的事情)。

片名 “我们就是我们”,墨西哥食人族里的“我们”是指Xiximes和Acaxes族的人,“他们”是指除这两个族以外的人。影片的最后,唯一幸存的食人族女孩逃出了医院。“我们”是否还是存在?她惝然若失。但是很快的,她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男子,彼此对视,然而电影在女孩那令人难以捉摸的表情里结束了。也许食人的“我们”已经无处不在,同“他们”一起走在大街上,里头就有“我们”自己的人。

本片的最大的亮点在于,导演以一副“不屑一顾”的冰冷姿态,把所有的暴力直接丢给了观众。这多少有点像《趣味游戏 Funny Games》,可能也更有趣些。

我们就是我们Somos lo que hay(2010)

又名:恶夜食人族 / We Are What We Are

上映日期:2010-12-03(墨西哥)片长:90分钟

主演:鲍琳娜·盖坦 Paulina Gaitan/丹尼尔·吉梅内斯·卡乔 Daniel Giménez Cacho/阿兰·夏维兹 Alan Chávez/Francisco Barreiro/Adrián Aguirre/Miriam Balderas/Carmen Beato/Juan Carlos Colombo/Jorge Zárate

导演:豪尔赫·格劳 Jorge Grau编剧:Jorge Michel Gra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