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导演日了狗了?


国产动画片《一万年之后》果真是一朵奇葩。奇葩与神作无理的集合。5年后,乃至于10年之后,或者更久以后,无论是谁,如果想要讲好中国动画片的发展履历,《一万年之后》一定是绕不过去的,它的存在,与《喜羊羊与灰太狼》系列、《熊出没》系列一起,都会成为里程碑一样的标杆。成为后来者竞相标准的方向,只是,喜羊羊与熊大熊二们树立的事商业的标杆,“一万年”树立的是技术的标杆,乃至于思想境界的标杆。


想当初,陈凯歌拍摄《无极》,原本票房哗哗地入账,势头看起来非常不错,但结果一个“馒头”袭来,接下来就搞砸了一切。让陈导大骂“做人不要这么无耻”,并声称无极的领先意识,要到十年后才能被人发现。现在,时间正好过去了十年,但《无极》的意义还没有被发掘出来。其实,如果将《无极》中的主演阵容变成今天的小鲜肉,那种低幼化、唯美化,不讲逻辑的美感,至今已蔚然如风的,陈导毕竟还是领一时之先。


目前,《一万年以后》在电影院里正在放映,票房基本上已彻底悲剧,连翻身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但数年之后,提到成人动画,提到动画制作的技术,提到画风的炫酷,提到背景知识的繁复与立意的高远,一定离不开《一万年以后》。《一万年以后》与《魁拔》成为了中国动画片摸索自我道路上的两个旗杆,而且做的都不错。但作为先驱,往往也意味着牺牲,《魁拔》终于坚持不下去了,无限期停摆,有些遗憾。而《一万年以后》的命运已经悲剧,背后的一立公司能否继续坚持下去,也存在很大的疑问。


上面做了太多的铺垫,下面说说《一万年之后》究竟讲了什么,何以如此奇葩。一万年太久,人类文明产生以来的纪年,也不过几千年而已,一万年前的地球, 还处于蛮荒时代。而从现在起,往后数一万年,那时候的地球又会是个什么样子,目前还难以想象。《一万年以后》的主创们,就大胆想象,在人类的科学技术穷尽之后,人类对于地球过多的索取,科技就像魔法一样,在被利用之后开始反制于人类,地球文明再次退化到蛮荒时期。与此同时,像斑马,老虎,豹子等动物也进化到了拥有智力与智商的程度,地球上各种族均获得长足的进化,形成各自的部落,个部落之间陈杂在一起生活着。但部分怀有野心的族类,像乌神,就对地球虎视眈眈,想要一统天下。而欲实现这一手段的法宝,就是掌握曾经危害地球的魔法,并将其从新释放出来,而这种魔法就是科技。于是,在和平与战争直接的战争就此打响,实际上也是自然法则对抗科技的战争。


就一部动画片来说,故事当然是热爱和平的人类及其他种族联合起来,最终战胜了实力强劲的巫族恶魔。这个故事又以西藏文明委先导,大概西藏那里,集中了中华文明与印度文明两大基因,超越了西方文明,最终更优胜一些吧。片中大量原始的藏地音乐被采用,还有大量的藏文明的基因被放置于其中。


《一万年之后》展开的联想,首先是将科技虚幻成为影响后世的黑魔法,整体的思想就是以人性及道德来对抗科技。这样,说的看起来是后世之事,讽刺的依然是现代的事。实际上,这是一种反智行为,也有读书无用论的意味,本不足为训的。但文艺不过是一种艺术化的猜想,倒也不必太过于较真。值得反思的,是主创人员对于科技发展的忧思,以及对传统道德沦丧的愤懑。这一点上,《一万年之后》表现出来的思想厚度,很值得注意。所以,说是一部动画片,实际上它远远超出了一部动画片所能蕴藉的内涵,超出同类电影不止一星半点。而且,其中还夹杂着对言论不自由的吐槽,对封杀之类的嘲讽,都凸显出了主创人员的胆识。


而且,宏伟的背景画面,也大大提升了观影的舒适感,也让为国产电影的技术水准大为赞叹。所以,无论怎么说,《一万年以后》都表现出一种超前性,比《无极》的超越高出许多。但即便如此,《一万年之后》还是遭到了广泛的吐糟,普通指出它怪力乱神,不知所云,而且主要角色形象实在是太糟糕,拉低了电影的主要印象。


要我说,的确《一万年以后》不算太好,不在于它想要表达的思想,而恰恰是它想要表达的思想太过于驳杂了,以至于远远超出了观众的课接受度。我上一篇文章评论《失孤》时就说,作为导演的处女作,不要试图往其中填充太多的东西,好像这辈子就这一次拍电影的机会一样。职业生涯那么长,一部一部来,慢慢将你肚子的干货拿出来不是很好?非要一股脑地塞进一部电影之中,唯恐别人看不懂,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很牛逼,结果往往适得其反。一部不到100分钟的电影,容量实在太有 限了,意图表现太多就与观影预期就会形成冲突。对于观众而来,他们想看的往往是一个情感饱满的故事,从中受些感到受些启发,也就足够了。偏要填鸭一样硬塞给观众很多观念上的东西,实在是不太聪明的。电影本身是一种休闲活动,不是一个受教育的活动,何况大众的智慧,聚集在一起,往往形成群氓,会忽略掉个体的聪明与理智。即便是受教育程度高的人,无论智商与情商多高明,一旦成为了放松了心情去观影的一般观众,智商与情商都会拉低下来。结果,你在他们面前炫技并夸饰,然后表现过程又不是那么轻松,就很容易被观众抛弃掉。


《一万年以后》不可谓不高明,但明显属于高明过了头,反过来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整部电影讲述的都是一曲后现代启示录一样的故事,但没能够做到将观众引入故事之中来,而且狂轰滥炸一番,将观众整糊涂了。那么,电影也就成为必然的悲剧了。


所以,很多人看《一万年以后》,首先的反应就是“什么鬼?”觉得一切都太扯淡了,难以看下去。但似乎看懂之后,又会觉得导演及主创人员简直是“日了狗了”,脑洞大开,能量大大,放进去了不少好东西。


而作为悲剧的一面,电影用太多藏文明的东西来批评当前的社会流毒,实际上也不算太高明。中原文明的确在改革与开发中释放出来了许多糟糕的东西,道德沦丧,人心不古,都是很坏的东西。但这不代表西藏的文明就一定是更优越的。实际上,不过是西藏尚未发达起来,保持的传统更多一点而已。但这种保存,也不必太执念,想象在市场的大潮中,随着科技的冲击,也会很快就消失掉的。像前些年,十年前的时候,那时候城市里的人总是觉得农村人更纯朴,更传统,更有人情味。结果十年过去后,现在的乡村里,再去看一看,结果会发现很多传统的文化都已消失不见,人心的邪恶比城市里的人更恶一些。城市里的人因为受教育程度较高,底线也会高一些,而生活在乡村里的人,则由于受教育程度普通更低一些,一旦道德沦丧,做出的事就更加出格,更加惊心动魄。现在的西藏,就是前些年的乡村,随着技术的发展,已经市场大潮的冲击,那些非常传统的文化内容,肯定会受到更大的冲击,乃至于消失不见。目前拿西藏文明来拯救中原文明的人,不过是缘木求鱼而已。没有真正看清文明发展的方向标。《一万年以后》,就犯了这样的严重的错误。误把藏文明当成人类文明最后的留守地,成为拯救地球文明的最后的靠山。这种想法太小资,也太幼稚,也大大限制住了《一万年以后》主题的普世性。可以说,主创们想明白了问题的所在,但却开错了药方。可惜!

一万年以后(2015)

又名:天籁:一万年以后 / 10000 Years Later

上映日期:2015-03-27(中国大陆)片长:96分钟

主演:珠玛 / 亚拉亚姆 / 易立 / 王翀 / 王鲁 / 周婷 / 钟桂林 / 滕梦乔 / 刘勇 / 聂盛杰 / 刘平平 / 贾璐 / 邓海鹰 / 王一 / 夏铄铭 / 陆晓飞 / 陈景形 / 李菲 / 李思儒 / 

导演:易立 / 编剧:易立 Li Yi/陈景形 Jingxing Chen/聂盛杰 Shengjie Nie/刘勇 Yong 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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