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维多利亚时代有这样一种奇怪的职业:给死人拍纪念照的摄影师。
摄影师的鄙视链从下到上为,拍摄装在棺材里的死人——用支撑物立起在室内的死人——打扮成活人的死人。从现代人的角度去看这些维多利亚时代的黑白老照片会瘆得慌,高级的摄影师会给死人打扮好,穿上得体服装,摆好姿势,为了追求“栩栩如生”,还会在死人眼皮上画上眼睛。比如下图中,小姑娘死了,摄影师给她画上了瞳仁,父母从两旁支撑好,假装她还活着。
比如给这个少女乔装打扮的摄影师是就是水平很高的了,没有亲人或者明显道具支撑,眼睛画得十分逼真。
如果家人想要大合影,会出现一家活人跟死人一起合照的怪事,但考虑到如果死者生前没留下画像的话,这张纪念照就是家人唯一的念想了。比如早夭折的孩子,双亲也就只能靠照相留下他来过的证据。
因为照相是一种新兴技术,庶民家庭未必照得起,因此这些吓人的照片反映的大多是中产以上家庭。这种怪异行为在大英帝国之外也有体现,有时候王公贵族也会留下张假装活着的死人照片,比如下图是墨西哥的皇帝马克西米连一世。
都柏林曾经是大英帝国第二大城市,维多利亚时代给死人拍照片这种事在都柏林也挺兴盛的,因为拍照并不便宜,照得起的一般是当地的“盎格鲁-爱尔兰”阶级(英格兰化的偏向新教的高级文官或者军队将领阶级)。
今年新剧《死亡摄影》把维多利亚时的都柏林搬上了荧屏,主人公Brock Blennerhasset是历史真人,把死人照片拍成了艺术。这部剧混杂了探案、惊悚、黑色幽默,节奏较温吞,适合对烧脑悬疑要求不高的维多利亚时代爱好者观看。
论起维多利亚时代,它既是最好的,也是最坏的。在这个时代,大英帝国蒸蒸日上,殖民版图不断扩大,技术革新日新月异。可是这跟普通百姓有什么关系呢,虽然听说国家越来越强大,普通人的日子还是那么穷困苟且,苟且到在伦敦,五分之一的女人沦为妓女,在都柏林,六分之一的女人沦为妓女。这样的国家富强对普通人有什么意义呢。(我没影射,别举报我。)
维多利亚时代前期,电灯还未普及,被煤烟熏黑的的老房子在黑夜下的线条给了伦敦十足的哥特色彩,好像最适合悬疑探案,而都柏林倒没那么脏,过去的贵族房子都有着灰白色外墙,配合一年四季糟糕的天气,倒也适合发生点凶杀案。
维多利亚时代人们的伤痛被历史掩盖,现代人怀旧起来津津乐道其辉煌与文学成就。但维多利亚并不需要诸多侦探小说渲染,其日常生活就充满了死亡, 白喉、斑疹伤寒和霍乱等流行病使该国伤痕累累。自1861年以来,失去亲人的维多利亚女王带动哀悼成为时尚,于是奇怪的死亡摄影流行起来。在现代人猎奇时,别忘了那个时代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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