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循环轮回为特色的好莱坞电影不在少数。相比略显烧脑的《彗星来的那一夜》和《恐怖游轮》等影片,明日边缘更吸引大众的点在于重复叙事与电子游戏的高重合度:电影里的不断循环相当于游戏里的存档点,玩家每次进行关键任务前进行保存,一旦任务失败可以随时重开;只不过汤姆·克鲁斯饰演的主角能读取的时间点只有大战发生的前一天。

在星际迷航和COD等系列作品的影响下,明日边缘基于现实的科幻/战争题材也让观众能更快熟悉故事情节:文官少校逃避战争,被强行送往战场后意外得到时间循环的能力,在与精英女主的合作下击败地外入侵生物、拯救世界。

第一幕

对于大部分爆米花片来说,主角的人物弧光是必要的,而循环的机制恰好符合这个需要:主角凯奇在一次次循环中出错、磨练技巧,反思、获得内心成长。

第一幕中凯奇的形象无非是从没打过仗的文官少校,在电视台镜头前对战争夸夸其谈,鼓动年轻人参军,但轮到自己被上级派去前线时却畏首畏尾,甚至试图威胁上级。这样一个畏战怯战的军官形象就在第一幕铺设完成了。

随着凯奇被强行送往前线报到,影片的第二幕顺利展开,人物弧光准备开始发展。

阿汤角色的最初形象:军方宣传战争的吉祥物,对实际战斗一窍不通

人物弧光在「循环」中演进

「循环」是一个能让人迅速上瘾但又迅速祛魅的叙事机制:它不符合日常生活中线性流动的时间,所以观众很容易被新鲜事物所吸引(虽然循环故事并不新鲜,但毕竟不是现实世界里会遇到的情况);另一方面,其本身不断重复的情节又能让人猜到下一秒主角阿汤哥要做什么,所以观众很容易在迈过新鲜感的高峰后迅速感到无聊。这也意味着影片不能一直利用循环机制进行叙事,必须在一定的情节点结束循环

从讲故事的角度来看,第二幕和第三幕的叙事存在两个目标:

1)阿汤在循环中不断训练,掌握战斗技巧直至熟练

2)阿汤必须失去重置时间的能力,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与敌人作战

在第一个目标中,阿汤在战场沾上外星生物的血液,意外拥有了死亡后重置时间的能力,同样曾拥有这种能力的女主开始训练阿汤的作战技巧。剧情同时交代了世界观的另一部分,即外星生物的来历和理论上阻止他们的办法:找到主脑欧米茄的老巢然后摧毁主脑。

如果一直循环下去,阿汤的战斗技巧应该愈发熟练,接着和女主前往主脑所在地消灭入侵者。但电影故事不可能如此轻松地呈现,其背后是往复循环的训练和女主在战场上“无限”死亡。

这种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在剧情中点处达到了高峰:肉体上,阿汤的战斗技巧已经熟练到可以闭眼制服人类;精神上,阿汤在循环中早已对女主产生了熟悉感,两人好不容易从海滩登陆战中杀出,女主却因为剧情杀注定死在田野的废弃房屋。

剧情从这里已经开始体现出主角弧光的变化:一次次“重新认识”女主,再目睹女主死亡,这比战斗本身还要痛苦。此时,主角不仅有战力上的成长,对待战争的态度也更加成熟。

对女主丽塔来说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但阿汤的精神早已饱受折磨

在田野的剧情杀过后,阿汤的心态发生变化。他不愿再带着女主去战场送死,选择直接前往主脑在德国的藏身地,孤身解决一切。但德国的藏身地是主脑设下的陷阱,他再一次被迫重置时间。

重复叙事的特点之一是镜头也可以重复。又一次失去女主后,阿汤在运输机上的眼神已从当初的畏惧变得凌厉。「里面装的是个死人」也是一段重复的台词,只是说台词的人不再是最开始嘲讽阿汤的队友,而是阿汤自己内心的写照,特写镜头与台词在这里共同塑造了不断发展的主角弧光。

剧情进展到此处,打破「循环」显得更加必要。循环本身不是目的,是为了让阿汤更好的掌握战斗技巧。肉体上的能力到达瓶颈,无尽的重生再送死没有意义,观众会对此感到疲倦,新鲜感消失。故事需要有新的矛盾和鸿沟,主角的成长也要求其必须跳出循环。

第三幕的衔接点是阿汤在与军方的冲突中意外失去特殊能力。失去重置时间的能力就像游戏的存档出现bug,如果想要通关就只能带着最后一条命继续前进。此后循环停止,阿汤和女主一路杀出包围,达到主脑真正所在地。

到此为止,故事的第二个目标「结束时间重置」完成。往后的所有情节成了流水线,叙事的问题也在这里出现:第三幕没有「高潮」。最后几十分钟的情节里,阿汤只是和女主一路前进,经过毫无波澜的冲突后用炸弹炸死了主脑,自己再次沾上外星生物的血液,重置回战役发生的前一天,与女主“重逢”。

第三幕本该带来全片的高潮,但战斗却平平无奇地结束。全片实际上的高潮体现在第二幕中阿汤又一次失去女主那一段,这一次循环中的女主终于愿意对阿汤吐露有关自己的事情,还说了自己真实的中间名。为数不多的感情戏加上阿汤运输机上一心赴死的神情令人震撼,与战斗开始前的心态有强烈的对比。重复叙事完成了讲故事的任务,但过早到来的高潮让后续剧情显得乏力。

说到底,循环本身只能带来一定新鲜感,整体的剧情并不能称得上有新意。需要明确的是,商业片的剧本一定会对标市场需求,而在影院坐上两个小时大呼过瘾是观众最大的需求之一。这样的性质不要求刻画深刻的人物形象,而主角外在的修炼几乎到顶,内在的弧光虽然不算饱满但基本有头有尾,对爆米花片的叙事来说已经足够。

开头与结尾重复的训练场景隐喻主角在循环中经历的一切

明日边缘Edge of Tomorrow(2014)

又名:异空战士(港) / 明日边界(台) / 杀戮轮回 / 生死轮回 / We Mortals Are / All You Need Is Kill / Live Die Repeat: Edge of Tomorrow

上映日期:2014-06-06(美国/中国大陆)片长:114分钟

主演:汤姆·克鲁斯 / 艾米莉·布朗特 / 布莱丹·格里森 / 比尔·帕克斯顿 / 约纳斯·阿姆斯特朗 / 托尼·威 / 奇克·盖瑞 / 弗朗茨·德拉姆 / 德拉戈米尔·米希克 / 夏洛特·莱利 / 羽田正义 / 特伦斯·梅纳德 / 诺亚·泰勒 / 劳拉·普沃 / 玛德琳·曼托克 / 

导演:道格·里曼 / 编剧:克里斯托弗·麦奎里 Christopher McQuarrie/Jez Butterworth/John-Henry Butterworth/樱坂洋 Hiroshi Sakuraza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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