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名:Storytelling ,D版中文翻译成 “两个故事,一个启示”
我不知道那“一个启示”是什么。
第一个故事,Fiction, 小说。第二个故事,Nonfiction, 非小说。

Fiction

大学生Vi在和男友Marcus做爱。Marcus是小儿麻痹后遗症(Cripple Person, CP,这词不知道有没有小儿麻痹的意思,但看他情形应该是)。
刚完事,Marcus就急迫地要念写作课作业给Vi听。Vi有些不耐烦,推脱说,上课再念,给她个惊喜。Marcus有些失落,他觉得Vi不象以前对他那么好了。

写作课上,Scott,黑人教师,普利策奖得主,面色凝重地听Marcus念他的小说,一个CP的故事。念完一会儿,有同学开始谨慎地含有同情地夸奖这个故事。慢慢,夸奖的调子越来越高,甚至有人说出了福克纳、厄普代克的名字。Scott斩钉截铁地否定了Marcus,说他的小说一文不值,“a piece of shit”。Marcus无地自容。
下课以后,他抱怨Vi不该让他念那个东西当众出丑。又怪她没有在课上替他辩解。Vi有口难辩。此时,Scott与他们的同班同学,一个白人女孩并肩悠闲走过。Marcus更加怒不可遏,对Vi咆哮道:“你就是想干他,象那些风骚的白人小妞一样!”Vi忍无可忍,和他大吵一场。

晚上,Vi决定到酒吧去,放纵一下。
坐在酒吧角落里的Scott依然表情严肃。Vi鼓足勇气上前搭讪。Scott将谈话快速引入他的轨道,他把一只黑而大的手,盖在Vi的小手上。
两人在回Scott公寓的路上,Vi忐忑不安,Scott隐匿在黑暗中的脸面无表情。
在洗手间,Vi看到了Scott给那些白种女孩拍的做爱时的照片。她努力遏制着反感,嘴里不停念叨“不要种族歧视”。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怎样的暴风骤雨。
Scott一边强暴她,一边让她说“黑鬼,干我!黑鬼,使劲干我!” Vi一遍一遍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痛苦的嘶喊。

Marcus看着镜子中自己畸形的身体,泪流满面。这时,Vi来了,她伏在他身上哭泣。
Vi将一切写进了写作课作业,在课上读了出来。那些正经的学生,被这些粗暴的行为,粗俗的语言吓着了,厌恶不已。Vi痛苦地大声辩解,“可这些都是真的!”
Scott依然面色严峻地说,不管怎样,一旦写进小说,那些就变成了虚构。然后一笔带过地评论这篇小说,有进步,起码,它有开头,中间,和结尾。

Vi的身上,充满了观念的烙印,而缺乏经验赋予的知识。在片头,她做爱完毕,套在身上那件T恤上印着政治正确名词“非洲裔美国人”,就像她的人一样,超凡脱俗而又幼稚无比。
她和Marcus吵架后,对舍友哭诉,当初他怎么喜欢上Marcus,觉得他是如何地与众不同,“他是CP啊!”
还有,她“不要种族歧视”的口头禅,最终并不是帮助了她,而是使她接触到更黑暗更野蛮的现实。这现实,会不会毁灭她以前心目中那些美好的东西呢?

Nonfiction

潦倒的电影人Toby 在偶然间找到了他纪录片的主角和出资人:中学生Scoopy和他的父母。他的片子计划拍摄面临大学入学考试的中学生。
Scoopy生活浑浑噩噩,既无目标又没有多少乐趣。他唯一的快乐来自于大麻和音乐CD。他仅有的一点梦想是,作电视脱口秀主持人。当他的辅导员问他,如何实现这个目标,他淡淡地回答,也许靠走关系。
当他遇到Toby时,立刻对这个有可能上电视的机会充满希望。于是他把Toby介绍给父母——一对在郊区拥有大宅的上流社会夫妇。
他们有三个孩子。与Scoopy同校的老二Brady粗鲁,小学5年级的Mickey聪明而世故(完美继承了父母的品质)。他们有一个年迈的厄瓜多尔裔女佣,总是被Mickey冷酷刻薄的问题所烦扰。

Toby进驻这个家庭、Scoopy的学校,开始拍摄。他最在乎的问题是,能否尽快拍完,能否拉来观众。

Scoopy打算放弃大学入学考试。在父亲凶恶的威胁下,吓得退缩了。他在考试答卷上,用选择题的答题标志拼出了四字脏话。
他的同性恋同学为了得到他,偷来父亲的手枪给他玩。他一边嚼着大麻,一边任那同学摆布,脑子里充斥着用烈火焚烧父母的情景。
一天,Brady尴尬地请Scoopy不要再胡搞了,他不想自己的名声被哥哥败坏。转天,在球场上,瘦小的Brady被对方后卫扑倒在地时,摔成了植物人。

晚上,Mickey不小心把果汁洒到了地上。他叫了两声女佣的名字,没有人答应。他来到佣人房,看见老太太在偷偷地哭。他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她的孙子死了。他问怎么死的,她说被判了死刑。他问怎么处死的,她说毒气。他说那也许是好事,坏人总是要受到惩罚。老女佣少有地大声反驳,“我的孙子不是坏人,我知道!” Mickey被她的声音吓了一下。但是转而又开始发问:“他被判什么罪?” 她说:“强奸和谋杀。”
他问:“什么是强奸?” 她回答:“当你爱一个人,而那人不爱你,你会对那人做些什么。” Mickey说:“我爱我的父母,可他们有时并不那么爱我。”老女佣说:“等你长大了,你可以对他们做些什么。”

Mickey很快就找到机会对父亲做点什么。一天,只有他们两人守在Brady床前。父亲很疲惫。Mickey提议给父亲催眠。他找来个小玩具在父亲面前晃悠,几句催眠套话后,父亲真的低头睡去。Mickey趁机说出他的愿望,他要父亲爱他,Brady死后,他会更加得宠。他要父亲始终视他为最重要的人。他要父亲醒来后忘记他所说的,但是一定要照着去做。他还要辞退老女佣,因为她“太懒了”。随着他的指头一响,父亲醒来,笑容满面地问他,“想吃个冰激凌么?”
几天以后,父亲辞退了老女佣,根本不听她的哭泣和辩解。

Toby最后一次拍摄。Scoopy告诉他,考上了普林斯顿。Toby吃惊地问他的分数,结果很糟糕,而且文理科相差悬殊。Scoopy自嘲地说,也许学校喜欢收些奇怪的学生。随后的镜头里,父亲直言不讳地承认,靠了关系,Scoopy才有学上。
Toby匆忙地离开这家人。临行,Scoopy问何时看片,他回答到时会通知他。

不久,Scoopy打电话给Toby工作的地方,他休假了。于是Scoopy决定进城去找他。在纽约一处破败公寓,Toby的同屋,摄影师,告诉他Toby正在放片会上。Scoopy来到放片会,赶上了片子的结尾。他看到,一群人对着画面中他父亲和他的举止言谈,放声大笑。那笑声映衬着此时银幕上他那疑惑尴尬的表情,以及银幕下他的冷漠愤恨。
这个夜晚,他的家里静悄悄的。Mickey因为害怕,挤到父母床上睡。父亲哄他,“好了,怪物挡在外面啦。” 被解雇的女佣偷偷潜入厨房,扭开了煤气开关,拆断了煤气管道,堵死了每个通风的缝隙,在夜色中离开了。此时,镜头对准这个寂静的宅院足足停顿了二十秒钟,伴随着一丝气体泄漏的声音。我能听到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然后,镜头淡出。

Scoopy下了公车,向家走来。被停在路边的大批警车救护车弄懵了。一具尸体被抬上救护车。Toby和摄影师以及摄影机此时也赶到了。Toby带着半真半假的哭腔安慰Scoopy。Scoopy的形象在镜头中依然冷酷,他打断道:“你的电影成功了。”

关于几个细节:
1、Mickey真的催眠了他的父亲么?也许未必。老于世故的父亲怎么可能被10来岁的孩子摆布呢?也许,他只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甚至到了需要讨好他的地步吧。
2、全家人吃饭的一场戏,Brady说起在学校看了辛德勒的名单。他问父母,家里有什么人是幸存者么?母亲说,“按某种标准来说,我们都是幸存者。如果外祖父没有及时逃到美国,她一家人会跟亲戚们一样成为冤魂的。所以,我,以及你们,我的孩子,都可以算幸存者。”
Mickey首先惊讶“也包括我?!”
Brady更变本加厉,“不对,如果没有希特勒,母亲还在欧洲,就不可能来美国认识父亲,就不可能有我们这些孩子。”
父亲被Brady激怒了,呵斥他离开餐桌。Brady愤愤离开,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另一次,Brady嘴里带着粗俗的脏活嘲笑Scoopy是同性恋,Mickey刚想学一句脏话,被父亲呵止。Mickey委屈道,“这不公平,为什么Brady可以说脏话我却不行!” 父亲正色道:“这世界上就没有公平!”
这些,惟妙惟肖地剖析了这对父母的思维和教育方式。
3、片中一个小配角,Toby的剪辑师,由罗拉快跑的女主角扮演。这大概是我在片中认识的唯一演员。正是她,说出了整个片子最有良心的几句话。她质问Toby,“难道你拍片就一点不为他们着想,难道你毫无同情心么?”
4、一个Toby片中片的片断,很短,音乐和画面都模仿美国美人那段著名的塑料袋之舞。这也许不仅仅是某种意义上向同行致敬。富裕的郊区美国人生活中隐藏的种种问题,使两个片子具有某些共同指向。
5、Scoopy去城里找Toby看片,那“城”是纽约,因为在远远的背景里,还耸立着世贸双塔。这片子拍成于2001年,双塔的倒掉或许对它也是个不幸。这个问题多多无从解答的片子,必然地消失在当时的大众视野之外了。

两个故事一个启示Storytelling(2001)

又名:说书

上映日期:2001-11-08片长:87分钟

主演:塞尔玛·布莱尔 Selma Blair/Leo Fitzpatrick/Robert Wisdom

导演:托德·索伦兹 Todd Solondz编剧:托德·索伦兹 Todd Solond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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