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是纯纯的文艺片。 连软科幻都不是,导演也根本没有想过拍成科幻片。但问题是,他还真的想在文艺里面加点科幻的料,结果搞得片子意料之中的走形。

在影片中,通过人工智能技术服务让去世的人活在虚拟环境中,最棒的是,提供视频形式互动,可以跟现实进行非常逼真的交互,完全就是日常视频聊天场景。故事中出现不同家庭使用此项服务的情节,主要内容分别围绕两组角色展开,一组秀智和大宝剑,一组汤唯+打酱油的孔刘,也分别代表电影拍得好的部分和不好的部分。

秀智组,体现出电影对精神内容的掌控力

朴宝剑饰演的泰柱是植物人,女朋友秀智失去等待的耐心,开通了Wonderland服务。整日与视频里面的“泰柱”谈着远距离恋爱,吃饭、聊天、叫醒,唱歌,就在一切都习以为常时,泰柱醒过来了,性情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一方面是印象中原有的泰柱,熟悉但是“假”的,一方面是新生的泰柱,陌生但是真实的。

到底哪个泰柱是真实的,是记忆中的还是眼前的?其实,也是对秀智饰演的正仁感情真实性的拷问。到底爱的是泰柱,还是符合自己期望的泰柱?爱,是不是前面要有个限定词。视频里的泰柱,是按照自己记忆和意愿塑造出来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完美化身,唱歌哄自己开心,永远不会闹脾气,会提醒吃药,知道家里物件的摆设,等等,除过不能触摸到。

生活在自己眼前的泰柱,没有之前的记忆,会莫名其妙的发呆,领着不认识的人到家里开party,脸上不再有笑容,会忘记自己做过的危险事情,即便是拥抱也感受不到温暖,但毕竟还能拥抱。泰柱最终发现Wonderland,当知道正仁对自己似乎不在意的原因时,他脸上是受伤的表情,是啊,虽然长着同一张脸,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看看,这就是人类,即便没有记忆却依然有感情,会受伤。视频中的“泰柱”看到电话那头出现的不是正仁,很奇怪的问泰柱:你是谁?这一刻好讽刺,虚拟的泰柱有着泰柱的一切,却不认识自己的脸,正仁赋予虚拟泰柱了一切,却没有把泰柱的身份赋予它。这就是人工智能,拥有一切记忆,但没有感情。

这组完成度最好,无论是人物前后思想活动的变化,还是场景虚拟与现实的转场,那种虚实相交的文艺氛围呈现有调性。

汤唯组,表现出电影对观众的愚弄

这组是挑大梁的,因为安排了差点意识觉醒的戏码。这,就有点太假了。汤唯饰演的白李是一项Wonderland服务,片中并没有交代是亲属申请的还是自己申请的。白李主要是为了安抚女儿,虚拟故事设置是出差在外,所以总是打电话与女儿联络感情,而考古学家的身份也是投女儿所好。

这段孔刘出场,有点类似引导员,引导白李安于虚拟环境的当下,会偶然出现与白李聊人生,像是一种观察,或者说监视。按照剧情中的信息,似乎是怕白李有所觉察,就像虚拟世界中白李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找女儿,遇到重复出现的人物,白李表情明显感到奇怪,沙漠中遇到沙尘暴,孔刘及时赶到救了她,并对她说:你相信是真的就是真的。

虚拟世界中白李冲进沙尘暴中还在不停打电话,现实中,负责任务的工程师崔宇植和郑有美,手忙脚乱的在各种显示屏中穿梭,焦急的说到:她已经绕过防火墙了,怎么办?

(手动捂脸)天哪,这是西部世界吗!这段真的是全片败笔!虚实难辨的氛围张力都被这种不伦不类搞得露了怯。好好的文艺片,让汤唯做为一位包含内疚的妈妈,与自己的女儿和妈妈,上演一幕幕惹人泪下亲情戏不好嘛。最后,汤唯在自己梦境中重新登上飞机,她与孔刘告别的情景,表明她应该是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也就是说她知道是虚拟的。按照这个假定,则说明人工智能“白李”已经有了意识,意识到自己不是人。这点要么就是不懂装懂的BUG,要么就是顾头不顾腚的硬伤。

《梦境》这部电影究竟讲了什么?

我理解本片核心思想应该是:人是否能正视现实,抛却幻想,做到对自己诚实。为啥说是文艺片,就是人工智能技术不是关键,未来的高科技服务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出现可能性时,我们该怎么去选择。生老病死,不可抗力。但是,当可以用某种形式去对抗之前不能对抗的必然时,比如说,死亡。那么一切所谓的“必然”是不是都有了其它可能?真和假的区别与界定,一直以来的规则还适用吗?Wonderland这项服务,是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不愿撒手的一种寄托,那怕其中凤凰堂饰演的角色,在生前就申请了服务,这也是对自己的不放手。其余的副线,比如工程师之一的由郑有美饰演的海利,就让自己的父母活在视频中。

失去孙子的老奶奶宁愿打两份工,也要为视频中的孙子买跑车。当虚拟孙子得知奶奶死讯时,表情是困惑,这才是正常的,因为他没有相关的数据储备。对程序来说是个bug。

大家知道那是假的,但依然不舍得放手。片中汤唯饰演的白李,她的妈妈由鲍起静饰演,老太太一直都不愿意跟视频里的白李对话,听着画面中一声声妈妈,终于爆发”我怎么能是你的妈妈!“一方面,她真的当视频里面的形象是”人”,另一方面,她也深深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女儿,虽然自己的外孙每天都跟电话里的“妈妈”读睡前故事。但最后,老太太对着将彻底告别的虚拟白李泪如雨下:我好想你啊,女儿。

唉,我们虽然都知道那是假的,但要做到太难了。

电影从思想上来说,我觉得立意蛮好,借由科幻背景,实际抛出对人性的思考,如果不是非要在汤唯组搞那种不伦不类的突破,妄图在电影基调上拔高一筹,破坏整体剧情对于核心思想阐述的格局,文艺片的逼格可以保持到最后。电影角色和赋予的故事,都不错,遗憾的是如果对每个进入Wonderland的角色,能够有个扼要背景交代会更好,方便观众理解角色,体察他们内在感情。

妥妥打了回酱油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 这里的小吃很特别 这里的Latte不像水 这里的夜景很有感觉 在一万英尺的天边 在有港口View的房间 在讨价还价的商店 在凌晨喧闹的三四点 可是亲爱的 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费 电话再甜美 传真再安慰 也不足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 我的亲爱的 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江美琪《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部分歌词


梦境원더랜드(2022)

又名:仙境 / Wonderland

上映日期:2021(韩国)

主演:朴宝剑 裴秀智 郑有美 崔宇植 汤唯 孔刘 鲍起静 

导演:金泰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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