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美国总统大选早已尘埃落定,即使在2021年初的国会冲击事件无果而终、Biden登基一年多之后,关于选举结果的争议仍未平息,不服输的Trump及其团队耗费大量人力财力在各州发起反欺诈诉讼,川粉和激进右翼群体则积极跟进大造声势,有关“彻查选举欺诈、推翻现任ZF”的声音甚嚣尘上,并与各种阴谋论和意识形态狂热搅和在一起,充斥于各个社交平台,以致于这部纪录片刚一上映,就被各大川粉社群奉为实锤利器,俨然阴谋终于昭告天下、上帝的公义又重回人间。

我不是川粉或川黑,对阴谋论也没有特别的偏见,“阴谋论”对我而言只是个中性词,是一个帮助我了解世界、理解人性的视角之一,有时甚至还能从中获取部分真相。我只是个普通瓜众,看热闹之余吃点ZZ黑料的瓜罢了。2020年末时我也曾一度关注着选举走向,随着Trump的得票数逐渐被Biden反超,川粉开始疯狂叫嚣欺诈!大规模欺诈!天真的我差点也信了。但事实果真如此吗?

先不说欺诈的事,其实当时最让我震惊的,是在某网站上看到Hunter Biden的那些照片(此处省略200字,你懂的。后来只要看到左媒和国内某些理客中自媒体替Biden家做辩护,内心总不免一阵冷笑)。遥想2006年,阿桑奇惊爆Hillary黑料,把川皇送上总统宝座,然而Trump后来也难逃暗算,被通俄门倒打一耙,再看2020大选,在Hunter的黑料还未出街时,已有Trump的侄女Mary(心理学博士、民主党人、 Hillary的支持者、女同性恋者)的爆料书“珠玉在前”,其家族传记《Too Much and Never Enough》自曝家丑、专揭Trump老底,虽然Trump最终既傲娇又负气地对粉丝say goodbye,但谁知道Biden日后会不会被。。。。。。(你懂的)绊倒呢?像这样临“选”爆料、秋后算账的美式民主“优良传统”,是党派斗争的必然结果, 暴露了民主的阴暗面, 也是阴谋论催化剂,助长了川粉对选举过程的不信任。我只是想说,我理解这帮人的心情,只不过你的质疑也要经得起事实和逻辑推敲。

于是我们看到了这部被川粉视作事实和证据的《2000 Mules》,这部片子出来后,欧美各大主流媒体,如路透社、美联社、华盛顿邮报、新闻周刊、NPR、Politifact等,迅速发文“辟谣”,对《2000 Mules》提供的各种欺诈证据进行了调查和逐一反驳,下面我就把它们综合整理后摘要翻译出来,您可以与本片作下对比,或许能更清晰地看到事情的全貌。

但是,我也不否认这些媒体文章里,某些评价、用词带有党派色彩和意识形态立场,至于您信不信、服不服,就见仁见智了,最好do your own research,我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不过借助这些资讯,您至少可以探得影片外某些鲜为人知的东西,反过来更明白导演推出《2000 Mules》的动机及心机。

-----------------引用的分割线-----------------Start

Part 1:来自主媒的反方观点

【关于导演 Dinesh D'Souza】

导演 Dinesh D'Souza

《2000 Mules》的导演Dinesh D'Souza是一位极右翼评论员、作家和纪录片制作人,曾在前总统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的白宫和美国企业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等保守派智库短暂研究过国内政策问题。他在纽约一所小型基督教学校国王学院(King’s College)担任了两年校长,后来辞职,因为有报道称,有人看到他在一家酒店与一名不是他妻子的女子在一起。

D'Souza是个争议人物,曾因有关“左翼进步文化”的言论而受批评,他的挑衅和煽动性言论可以追溯到他的大学时代,包括对同性恋者的揭露和抨击。2014年,D'Souza 承认了对他为美国参议院竞选活动非法捐款的指控,并因竞选财务欺诈被判处五年缓刑,Trump在2018年给了 D'Souza 总统特赦。

D'Souza多次声称 2020年的选举在选举日后的几天和几个月内被盗。在2021年1月6日对国会大厦的袭击之后, D'Souza为暴乱者辩护,谎称他们是手无寸铁的“ZZ抗议者”,遭到警察的不公平袭击,并被错误地贴上暴乱分子的标签。 “这只是一群吵闹的人穿过走廊,”袭击发生不到两个月后,他在福克斯新闻上说。

D'Souza在福克斯新闻上说,《2000 Mules》这部纪录片确定了“2000头骡子“,总共查明了大约40万张非法选票,足以推翻2020年总统大选的结果。

【关于Truth The Vote】

TTV创始人Catherine Engelbrecht

True The Vote(以下简称TTV)是一个成立于2010年的全国性保守派投票监测组织,总部位于德克萨斯州,其既定目标是阻止选民欺诈。该组织支持选民身份证法,并培训志愿者成为选举监督员,发现并提请注意其志愿者认为不合法的可疑选民登记。该组织创始人和现任主席是Catherine Engelbrecht。

自2020年以来, TTV因其支持被证实的阴谋论而闻名,即Biden在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中的胜利是由于欺诈。在那次选举之后,该组织一再声称他们拥有选举中普遍存在选民欺诈的证据,并募集了数百万美元的捐款,该组织是D'Souza的纪录片《2000 Mules》的主要信息来源。

TTV创始人Engelbrecht告诉《新闻周刊》,她的团队从佐治亚州、亚利桑那州、威斯康星州、密歇根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等五个州的多个县市获得了地理位置信息的数据和投票箱的监控视频。这五个州都是2020年大选的摇摆州,最终都支持Biden竞选总统,后来成为毫无根据的欺诈猜测的中心。

【本片内容梗概】

TTV认为,非营利组织雇用人员收集选票,然后将选票运到各个城市的投票箱中。他们称之为“选票贩运”,这个词意指类似于毒品运输的非法行为。然后,携带选票的人被称为“骡子”,非营利组织变成了“藏匿处”。

D'Souza的纪录片认为Biden在摇摆州的胜利可能要归功于这2000只“骡子”,这些骡子用潜在的假缺席选票塞满许多票箱。为了验证这一理论,TTV购买了大量匿名的手机地理位置数据并向各地方ZF申请获得投票箱的监控录像,试图弄清楚个别手机出现在投票箱站点附近或这些非营利组织附近的频率。这部影片的指控是基于投票箱的监控录像和手机地理位置跟踪数据。

Engelbrecht说,她的团队花了100万美元 (一说为200万)从几家营销服务机构(她同意不透露这些机构的名称)购买了大量匿名手机地理位置数据(根据应用程序活动跟踪一个人位置的“pings”),这些数据来自五个州的各个摇摆县, 并花了2万美元通过公开记录申请从五个州(乔治亚州、亚利桑那州、威斯康星州、密歇根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的县和市获得投票箱的监控录像,这些录像时长总计400 万分钟,时间截止到邮寄选票和投票箱选票统计完毕。

TTV通过在一个县的投票箱和各种不知名的非营利组织周围划定一个监控范围,确定了在2020年大选期间反复靠近两者的手机, 如果从10月1日到选举日(11月3日),一部手机靠近投票箱超过10次、非营利组织超过5次,那么TTV就认为它的主人是一头“骡子”。 Engelbrecht说,她和团队利用申请到的监控录像,对访问多个投票箱的手机的时间和位置进行了交叉验证。最终,他们发现了大约2000只骡子。

TTV声称,所谓的“骡子”每提交一张假选票,就可得到10美元的报酬。这个有偿选票收集计划在纪录片中仅得到一名身份不明的举报人的支持,此人据称来自亚利桑那州圣路易斯,她说她看到人们拿到她“假设”是选票收集的报酬,但该影片没有证据证明2020年存在于其他州的此类报酬。

“地理空间数据是驱动因素,”Engelbrecht 说。 她还表示,她将把带有时间和日期戳的录像交给不同的执法官员,这些录像中显示的是同一个人将选票插入数十个不同的投票箱中。

【关于地理位置追踪】

  • 根据纪录片,地理跟踪数据是从手机应用程序中收集的,用于查明亚利桑那州、密歇根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威斯康星州2020年10月1日至11月3日选举日之间的设备位置和移动轨迹。佐治亚州的数据一直持续到2021年一月份,当时进行了该州的参议院决选投票。最终,佐治亚州亚特兰大有242人符合“骡子”的定义,亚利桑那州200+,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100人,密歇根州有500多人,宾夕法尼亚州费城有1000多,总共有2000多头“骡子”。D'Souza支撑其结论的证据主要来自TTV对这些地理位置数据的分析,并承认这比那些监控录像更可靠
  • 专家表示,即使是最先进的手机位置数据,也只能在几米宽的范围内可靠地跟踪智能手机,并不能精确到伸出手去投票的那么小的距离——若距离不够近便无法知道是否有人真的投了票,或者只是在附近步行或开车。
  • 圣母大学计算机科学与工程教授Aaron Striegel说:“你可以用蜂窝证据来证明这个人在某个大致范围,但如果说他们就在投票箱旁,那就太夸张了。” Striegel说,更重要的是,投票箱往往被故意放在繁华街区,如大学校园、图书馆、政府大楼和公寓大楼, 这些地方也是手机活动频繁的热点区域,这增加了无辜公民被数据覆盖的可能性。
  • 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和普渡大学(Purdue University)的研究人员在2020年撰写的一篇研究论文预测,5G网络的平均定位误差将从2米到10米不等。注意,这个结果是在理想的模拟环境中测试的,不能代替实际使用环境,因为5G并不是到处都有。在实际环境中,误差可能会更大。
  • 有很多正当的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有人同时访问非营利组织的办公室和处于繁华街区的投票箱。送货司机、邮递员、出租车司机、民意调查人员和民选官员都有正当理由在一天内与众多投票箱或非营利组织来往。没错,TTV声称其分析结果过滤掉了那些在选举季之前在“生活模式”上经常光顾非营利组织和投票箱的人。但这一策略不会过滤掉在选举季花更多时间在投票箱的竞选工作人员、日常路线没有规律的出租车司机,或者最近改变了日常行动路线的人。
  • 美联社采访了宾夕法尼亚州参议员Sharif Street,提供了一个现实中的反例:Street说,在2020年大选期间,他带着六台移动设备前往非营利组织办公室和投票箱集会。当他在两个办公室之间移动时,每天开车经过一个投票箱多达七到八次,但他并没有投过票。如此行程累积下来,他的地理位置移动数据可达数百次之多,然而这并不能证明他是骡子。
  • 俄勒冈州里德学院选举和投票信息中心主任Paul Gronke说:“我当地的投票箱在我们公共图书馆里,我每周可能要经过这个地方20到30次”。“我存了20张选票,还是我们的投票箱在人流稠密的街道上?你告诉我。”
  • TTV说它的骡子数据与BLM或Antifa暴徒的地理位置数据有部分重叠,但这些重叠的人除了是暴徒,还可能是和平抗议者、处理抗议活动的警察或消防员,或该地区的企业主。

【关于监控录像】

  • TTV声称拥有400万分钟的录像,其中大部分来自佐治亚州。纪录片制作人说,亚利桑那州的一些监控摄像头被关闭,威斯康星州没有录像。没有提供有关密歇根州或宾夕法尼亚州监控录像的信息。
  • 当路透社通过电子邮件询问Engelbrecht,如何将通过地理跟踪数据识别的“骡子”与监控录像相匹配时,她回答说:“通过将视频的位置和时间戳与单个设备的位置和时间戳进行比较来进行匹配。”
  • 在一些州,为了支持自己的主张,TTV还突出显示了投票者将多张选票放入投票箱的监控录像。然而,无法判断这些选民是否与手机被匿名追踪的选民是同一个人。一段选民在投票箱投下一叠选票的视频本身并不能证明有任何不当行为,因为大多数州都有法律上的例外,允许人们代表家庭成员投下选票。
  • 例如,密歇根州的选民Larry Campbell并没有出现在录像中,他告诉美联社,他在2020年合法地将六张选票投入当地的投票箱中——包括他自己、他的妻子和他的四个成年子女的票。在佐治亚州,州务卿Brad Raffensperger的办公室调查了TTV传播的监控视频之一,并表示,他发现视频中的男子是在为自己和家人投票。
  • 《2000 Mules》只是推测所谓的选票贩运者正在投下虚假选票,但影片并没有证明这一点。 在片中,那些“伪造”的选票从未被打开和检查过,被监控到的所谓骡子也没有受到官方质疑。

【关于监控录像中带口罩和手套的女子】

  • 监控录像显示,一名戴着口罩和手套的女子在转身将手套塞入附近的垃圾箱之前投递选票。纪录片中声称她是一头“骡子”,因为她戴着手套(为了隐藏她的指纹)且没有看垃圾桶,所以一定事先知道它(垃圾桶)在那里。纪录片制作人似乎没有考虑到这名女子戴手套和口罩是为了预防COVID-19感染。
  • 目前还不清楚这名女子是否往票箱里放了不止一张选票,视频中只看到一个薄薄的白色矩形物体被塞入箱中。
  • 录像时间是2021年1月5日,它发生在佐治亚州的参议院决选期间,早就过了总统大选时间,因此它与总统竞选无关。佐治亚的参议院决选发生在该州一年中最寒冷的几个星期,也是该州新冠肺炎病例激增的时候。这名女子戴着手套和口罩,表明她正在采取预防措施来应对新冠病毒。
  • TTV的研究人员声称,佐治亚州的选民开始戴手套,以防止他们的指纹接触选票信封(以免留下犯罪证据),因为亚利桑那州尤马的两名妇女于2020年12月23日因涉嫌在该州初选中收集选票而被起诉,但亚利桑那州的起诉书没有提到任何关于指纹的事情。
  • 据说这名身份不明的女子还访问了“数十个”投递箱。然而,片中没有显示有关她的其他片段,也没有展示任何进一步的证据。

【关于监控录像中半夜投票并拍照的小伙】

  • 在社交平台上(如Instagram和Twitter)可以看到很多在投票时自拍和拍照的人(比如Twitter搜:rode ballot since:2020-10-01 until:2021-01-05)。
  • 片中,Phillips(TTV的另一负责人)质疑的重点只是此人因为要获得报酬,所以在投票后拍了照,但并没有给出其获得报酬的证据,也没有关于此人的地理位置数据,更没看到他投了多张选票。

【关于一人投多张票】

  • D'Souza说,他和TTV已经筛选了400万分钟的视频,并确定了至少2000头骡子。根据Engelbrecht的说法,佐治亚州的一个人在六个不同县的27个投递箱中投下了选票,然而,片中并没有给出证据。
  • 有一个片段展示了一名男子在佐治亚州的一个县投下多张选票。 但是,正如《亚特兰大宪法报》的 Mark Niesse 报道的那样,有一个微不足道且合法的答案:他正在为他的家人投票,这是法律允许的。
  • 在福克斯新闻(Fox News)的一次采访中,Engelbrecht称,“骡子”平均造访投票箱的次数为38次。然而,片中没有一段监控录像显示同一个人投了不止一次票。

【关于Secoriea Turner枪杀案】

  • TTV宣称他们帮助解决了一桩悬案,然而这远非一个“悬案”——佐治亚州亚特兰大的女孩Secoriea Turner于2020年7月4日遭枪击死亡,在案发大约两周后,警方逮捕了一名嫌疑人。第二名嫌疑人于2021年8月初被捕,不是由联邦执法部门(如FBI)逮捕,而是由州官员逮捕。没有迹象表明地理位置数据在这两起逮捕中发挥了作用,更不用说TTV团队提供的数据了。
  • Engelbrecht在回复记者的邮件中说,Phillips“在2021年10月25日左右”向她提供了有关Turner案件的信息,并承认她在案发两个多月后联系了执法部门。然而,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富尔顿县地方检察官在两个多月前的2021年8月13日就宣布了对两名被告的起诉。这种时间线上的矛盾表明两人提供的线索不可能在这起案子里发挥作用。
  • D'Souza在自己的播客中说,Engelbrecht和Phillips向FBI(联邦调查局)提供了他们对Secoriea Turner一案的分析,FBI将数据交给了佐治亚州调查局(GBI)。 然而记者联系GBI后,对方却称并未从TTV那里获得与Secoriea Turner调查有关的信息。Secoriea Turner家人的一名律师告诉记者,他们也从未听说过Engelbrecht和Phillips的分析。
  • 至于Engelbrecht和Phillips所说的向FBI提供有关Turner案件的信息,由于FBI拒绝透露相关信息,记者也无法核实真伪。

【关于邮寄投票】

注 1:大选日到投票站投票、邮寄投票、缺席投票是美国大选三种主要投票方式,这里为叙述方便,将后两者统称为邮寄投票,包括:通过全邮寄方式收寄选票、收到邮寄选票后于大选日到票站投票、收到邮寄选票后于大选日前到指定地点(投票箱)投票。还有其他投票方式比如某些州可以网上投票,但不是主流。

注 2:2020大选不仅创下美国史上最高投票数,邮寄选票数量更是大幅多于从前。但反对邮寄投票的人则认为这种方式存在多种弊端及风险,如:

  • 投票人可以选择出售空白邮寄选票或在有买票人在场的情况下填写选票
  • 与投票站相比,选民在家中填票时遵守投票保密规定难度更大,在填票过程中受到外界影响的可能性也更大
  • 邮寄选票被盗(包括寄送给选民时尚未填写的选票和交回选举当局时已填写选票) 和被故意毁坏(比如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期间就曾发生过邮差丢弃大量选票的新闻)
  • 邮寄选票信封在邮件中或保留在选举部门时被更改或销毁,或者无法及时送达选举当局
  • 使用伪造的签名,从而用其他地址申请邮寄选票。在1996年和2002年在德国达豪(Dachau),2005年在英国伯明翰和2008年在德国巴伐利亚的罗丁(Roding),发现了故意操纵邮寄投票的案件。
  • 北美原住民区没有街道地址可以收件

可见,认为邮寄投票容易作弊并非空穴来风,这种担忧也是Trump及川粉质疑和反对选举结果的原因之一,不能说毫无道理(实际上美联社的选民欺诈调查也证实了欺诈的存在,只是数量很少不足以影响大局,这个后面会讲到)。Trump本人就呼吁选民在大选日亲自到投票站投票,更曾削减邮政系统预算试图阻碍邮寄投票。潜在的邮寄投票舞弊也是《2000 Mules》的调查重点。那事实究竟如何呢?且看媒体是怎么说的。

  • 根据全国州议会会议的说法,在31个州,选民以外的人(通常是家庭成员或指定人员)可以代表另一位选民交回完整的选票。一些州只允许选民本人交回选票,而另一些州则没有明确规定谁可以代表选民或不可以代表选民交回选票(也就是一人投多票既要看具体情况,也要看该州法律)。
  • 在2020年大选之前,投票箱被使用了大约20年而没有争议,包括在共和党领导的犹他州。它们通常重达600多磅,并具有防篡改机制,使其比独立的信箱更安全。历史上确实发生过一些与选票收集相关的个别欺诈案件,例如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人在2018年的国会竞选中的欺诈。
  • 事实上, Engelbrecht在威斯康星州的立法机构就选举诚信问题作证时说,TTV并不是说选票是非法的,而是说选举过程被滥用了。Engelbrecht告诉《新闻周刊》:没有办法知道选票投给了谁,但我们所知道的是,2020年是“有史以来最安全的选举”的说法是错误的。
  • 邮寄投票造假的条件:欺诈者需要知道选民的个人信息,例如出生日期,并能够伪造他们的签名以匹配选民登记册。美国选举援助委员会委员Benjamin Hovland告诉路透社,邮寄选票欺诈非常罕见,因为这是重罪。他解释说,这在本地选举中更常见,如学校董事会任命和警长提名。 Hovland指出,正是因为选举官员意识到这些潜在问题,所以有各种保障措施。他解释说,如果人们试图伪造别人的选票,他们往往会被逮捕。
  • 为防止这种类型的欺诈行为的特定系统保障措施包括电子注册信息中心和遵循NVRA列表维护程序。州立法机构全国会议提供了有关家庭投票的信息,打击选民欺诈的措施包括手工标记纸票、签名验证、在选举日前检查和处理选票以便有更多的验证时间、最新的地址信息、存储期间的安全摄像头等。 Hovland说:“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经过多次选举考验的系统。”
  • 与其他形式的投票一样,记录在案的邮寄投票欺诈案件极为罕见。美国智库传统基金会(Heritage Foundation)研究发现,过去20年只有143宗选举相关的刑事定罪牵涉邮寄投票,占总选票的0.00006%。
  • 路透社的一位解释者更详细地解释了为什么邮寄投票欺诈很少见。例如,保守派传统基金会警告过邮寄投票的风险,自1998年俄勒冈州开始通过邮寄方式进行选举以来,在俄勒冈州大约1550万张选票中发现了14起邮件欺诈未遂案件。The Hill的一篇专栏文章说,根据对传统基金会20年数据的分析,全国平均每年有七到八起涉及邮寄选票的欺诈案件。最突出的邮件欺诈案件涉及竞选活动,而不是选民。如:北卡罗来纳州宣布2018年国会选举结果无效,此前州官员发现一名共和党竞选人员策划了选票欺诈计划。

【关于ACLED数据库】

D'Souza在脱口秀节目Dan Bongino Show上提到为TTV的分析提供了帮助的ACLED数据库,并称ACLED是一个跟踪暴徒个人手机数据、地理位置的组织。然而ACLED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却说他们不跟踪个人设备的ID,也不曾与D'Souza有过联系。

Engelbrecht在给记者的回复邮件中则说:在《2000 Mules》中,Phillips实际上并不是指ACLED,他说,“有一个组织跟踪世界各地所有暴力抗议的设备ID”,然后才提到了ACLED。她没有具体说明Phillips引用的组织,并表示Phillips依靠“多个数据库”得出电影中包含的结论。

【关于某大学的高性能计算机中心】

Phillips在接受右翼评论员Charlie Kirk的节目《 The Charlie Kirk Show》的采访时说他们在密西西比州斯塔克维尔校园的高性能计算中心,利用几台高性能计算机完成了大部分工作。记者向校方有关人士核实,对方回复Phillips只是来这里参观过,而他真正在该校租赁的办公室位于另一栋名为Industrial Partners Building(工业伙伴大厦)的独立建筑里。Engelbrecht在给记者的回复邮件中说,是她记错了建筑物的名字。

【影片的其他问题】

Engelbrecht在电影的一个场景中说:“我们选择调查两起悬而未决的谋杀案。”然后,片中只描述了一个案例:2020年7月4日,Secoriea Turner在亚特兰大被杀。

Part 2:美联社关于选民欺诈的调查

  • 美联社在2021年12月调查发现,在亚利桑那州、佐治亚州、密歇根州、内华达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威斯康星州这六个战场州,潜在的选民欺诈案件不到475起。包括:亚利桑那州198起,佐治亚州64起,密歇根州56起,内华达州93至98起,宾夕法尼亚州26起,威斯康星州31起。这个数字不会对 2020 年总统选举结果产生任何影响。
  • Biden以 311,257 普张选票赢得了亚利桑那州、佐治亚州、密歇根州、内华达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威斯康星州的 79 张选举人票。有争议的选票仅占他在这些州的得票数的 0.15%。
  • 对六个战场州案件的审查发现没有证据支持Trump的各种说法,其中包括未经证实的指控,即统计的选票多于登记选民,以及数千张邮寄选票是由不在选民名册上的人投下的。数十个州和联邦法院驳回了这些指控。
  • 审查发现,潜在的欺诈案件涉及范围广泛:一些被归因于行政错误或选民混淆,而另一些则被视为故意进行欺诈。 在这些情况下,许多人试图投票两次——通过缺席投票和亲自投票——或者为死去的亲属投票,比如亚利桑那州马里科帕县的一名妇女。那里的当局说她在选票信封上签了她母亲的名字,而这位妇女的母亲在选举前一个月就去世了。这些案件是两党都有份的。一些被控欺诈的人是注册的共和党人,或者告诉调查人员他们是Trump的支持者。
  • Donald Holz是威斯康星州面临选民欺诈指控的五人之一。他说他想做的就是投票给Trump,但由于他在被判酒后驾车重罪后仍在假释中,这位 63 岁的退休人员并无投票权。威斯康星州并不是近年来放松重罪投票法的州之一(另外还有投两次票的)。
  • 对于去年因大流行而大幅扩大的邮寄投票,选举官员记录了每张邮寄选票,因此选民申请的选票不能超过一张。 这些选票在被退回时也会被记录下来,核对登记情况,在许多情况下,还会记录选民签名,以确保被分配选票的选民是合法投票人。
  • TTV和佐治亚州共和党在2021年对佐治亚州的选票收集提出了指控,但佐治亚州调查局(GBI)表示,没有足够的证据来继续这一指控。GBI 主任 Vic Reynolds 说,TTV声称他们提供的手机数据显示,仅在离投票箱100英尺的范围内,就有 279 部手机被多次跟踪到,但 Reynolds表示这并不能成为犯罪的证据。Reynolds还指出,尽管声称有“来源”可以证明选票被截获,但乔治亚州共和党主席和TTV没有向GBI或联邦调查局提供该来源,“尽管(当局)一再要求”。

-----------------引用的分割线-----------------The End

行文至此,不知您是否看到了《2000 Mules》满屏飘的证据和逻辑漏洞,是否还相信它的说法?

必须承认,国际“权威媒体”美联社的欺诈调查,证明2020大选确实算不上什么“最安全的选举”,而美国的选举体系也并非无懈可击。但它并不是有关选举争议的孤例,回顾美国历史,在历届总统大选中这种争议发生过不止一次。2000年小布什和戈尔的竞选,首次暴露了当时普遍使用的打孔卡投票系统存在的问题,公众第一次知道每年都有数千张选票被丢弃,这导致了美国投票系统的全面升级和打孔卡的终结,而由于系统问题导致的争议,使得小布什和戈尔之间的选举结果最终交由美国最高法院进行裁决。戈尔本来有权质疑其中一些选票的合法性,但据说他最终为了保护民主制度不受损害而选择不予追查。1960年大选,有共和党人指称芝加哥市长Richard Daley以欺骗的手段,帮助肯尼迪赢下伊利诺伊州,最终赢得总统宝座,但是尼克松宣称为了避免国家分裂,对此事不予追究。最严重的选举舞弊的可能要追溯到1888年,当时的选票是由政党分发,并且有些选票是公开投的,共和党付钱贿赂那些被称为“漂浮者”的选民,让他们投票给自己人,此举导致了美国公开投票制的终结,肇始了不记名投票制。

犯罪和阴谋在任何时代都是存在的,但公民选举权是民主制度的基石,对于一个标榜民主的国家,其选举体系也必须随着历史发展逐步迭代和完善,而这种进步离不开像TTV这种第三方监督机构。TTV自称其宗旨只是调查选举欺诈,而非证明Trump 的选票被盗,片中没有明确表明他们支持Trump还是Biden,Engelbrecht在威斯康星州立法机构对选举诚信作证时也承认,他们没法知道这些票到底是投给谁的。而川粉属性明显的导演D'Souza,借助TTV这类独立的第三方机构给自己的纪录片做背书,无非是想给观众如下心理暗示:瞧瞧我们使用的先进高科技手段,瞧瞧我们这些可以绕地球两圈的录像带,让骡子们无所遁形!关于选举欺诈的调查是可信的,因为Biden赢了,而且赢得蹊跷,所以Trump的选举就是被盗窃了!韭菜们还不赶紧行动起来!——这正是D'Souza的狡猾之处,通过高大上的高科技空架子和看似实锤的海量视频,给你挖好了一个逻辑陷阱,这里面预埋了一个隐蔽的前提:Trump就是无辜的受害者,而民主党就是那个使尽阴招的坏蛋。是的,对于川粉来说,确实很快就能与这部片子产生共情,但美国社会日后的局面无非是更趋分裂。而明眼人都知道,就算这些被监控到的人是骡子,也无法证明他们投票给了Biden,片中有哪一处能展示他们选票上填的是谁的名字吗?而如果他们投的恰恰是Trump,那你这调查不是在给自己挖坑么?谁说欺诈不能发生在Trump阵营呢?!上面的媒体调查中不就有这种例子?

另外,D'Souza本身就是个有财务欺诈前科的人(见前面介绍),这样的人去拍一个有关选举欺诈的纪录片。。。。。。是不是给您“贼喊捉贼”的感觉?

当然我对媒体的说法也并不十分满意,比如,说到监控录像中半夜骑车投票并拍照的小伙时,记者认为这就是社交媒体上常见的那种投票后拍照留念,但当记者指责《2000 Mules》拿不出支持其证据的视频时,他自己不也拿不出该小伙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照片来直接反驳?给出的只是相似的例子。而且这些Twitter上的例子无一例外都是在白天去投票的,没看到有人三更半夜投票拍照的,这不是在给自己的反驳挖坑么?那么多人都在白天投票,不更证明半夜投票的小伙可疑?不过,我又寻思着这小伙是不是跟那个半夜戴口罩和手套投票的女子一样,是为了避开日间的人群,以免染上新冠?(在片中展示的同一个投票点的监控录像里,可以看到白天投票的人确实还挺多的,染病风险确实比夜间高)这么想下去真要成玄学了,有些真相可能只有天知道吧。

至少现在的事实是,特朗普或其盟友提出的50多起指控选举舞弊或其他违规行为的诉讼被州和联邦法官驳回。如果真的存在什么大规模选举欺诈,一年多的诉讼时长,不可能是如此结果,美国的司法也不是摆设。您说是不?

就在最近,原来一直力挺老爹的Trump的宝贝女儿伊万卡,在美国国会作证说,她否认2020总统大选存在欺诈的说法。

6月10日伊万卡在向众议院提供的视频证词中否认存在选举欺诈

作为Trump的身边人,她应该是了解蛮多实情的,不管她此番说法是出于无奈还是为了自己的ZZ前途,起码她也明白Trump已无力回天,那为什么D'Souza还要搞这出戏当搅屎棍?看完上面关于D'Souza的介绍,想必您早已心中有数了吧?我认为其动机无非有二:一是常年不变的右翼立场自带的川粉属性,加之曾受过Trump的特赦之恩,拍这部片子也算还他个人情,顺便捞取点ZZ资本;二嘛,无利不起早,投机。

这“利”从何来?D'Souza经常被媒体称为右翼的迈克尔·摩尔(Michael Francis Moore,美国著名纪录片导演、作家及时事评论员,以制作探讨并讽刺美国社会问题的纪录片闻名,他所执导的《华氏9·11》不但获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亦是影史上投资报酬率最高的纪录片,不但如此,史上最卖座的九部纪实电影中就有四部出自摩尔之手),因为他的第一部电影《2016:奥巴马的美国》的票房收入为3340万美元,超过了除摩尔的《华氏9·11》以外的任何其他ZZ纪录片。与其他同类电影相比,D'Souza接下来的三部电影也表现良好,尽管他最近发行的《王牌》因Covid-19而未能在影院上映,但该片可通过流媒体和DVD获取。 D'Souza说,他和其他保守派名人可能会参加《2000 Mules》在全国各地的几场高调首映式。业内人士表示,该片还将通过两年前进入电影发行业的保守派脱口秀广播巨头塞勒姆传媒(Salem Media)进行流媒体播放,不过目前尚不清楚该片是否会像他的前三部电影一样在影院上映。据Truth The Vote官网的说法, 超过2000万选民观看了5月份在佛罗里达州Mar-a-Lago度假胜地首映的纪录片《2000 Mules》,本片也得到了Trump的大力推荐,不难想见,随着热度的发酵,《2000 Mules》后续的收益应该颇为可观。

他投的又是何“机”?像选举欺诈这种热门题材,不仅有Trump背后那7000万选票的庞大受众支撑,亦是阴谋论群体和川粉们经久不衰的热议话题,而网络上阴谋论社群的传播手速是最快的,加上Trump带货、媒体热炒,让这部片子天生自带传播属性,不愁没有知名度,营销成本极低,很容易做成爆品。同时,另一半一直坚信选举公正的瓜众或骑墙派也可能因为强烈的好奇心而被吸引过来,D'Souza几乎就是两边通吃!

原来,身为ZZ纪录片掘金小能手的D'Souza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看穿了一切?知道真相后的川粉会不会眼泪掉下来,继而惊呼:我以为你对Trump是真爱,没想到也是一盘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