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老了。老电影,老电视剧,老歌,在这个雨季敲打着我的心。

又到凤凰花开的时候,大雨倾盆,生不如死的期末考试,又一届毕业的时刻。在备考的间隙里,我找出小时候看过的至今仍印象深刻的TVB港剧。一边听雨,一边怀念。

因为重看胡金铨《笑傲江湖》让我燃起重看吕颂贤版电视剧的欲望,之后又因为喜欢饰演任盈盈的梁佩玲,便挖出梁佩玲的另一部经典之作《中神通王重阳》,更何况有帅到掉渣的伊面郑伊健对戏。

典型的TVB武侠剧,1992年上映,bug很多,弱智的场景很多,现在觉得老掉牙的台词和情节设计很多。小时候看着多么完美,满脑子的幻想;如今越看越容易生气和发笑。不过,那时的梁佩玲,真是美到极致。自始至终一袭白袍,不施粉黛,倔强冷冰,眼睛很好看,不笑则已笑起来迷死人,远胜过1996年《笑傲江湖》里的那个任盈盈。


这部电视剧我看到第15集,王重阳误解林朝英杀死义父,并决定执掌道教之时,我再也不忍心看下去。我的记忆不算清晰,看到这里时误以为真如《神雕侠侣》里所提及的,王重阳一心入道,林朝英自闭于古墓,从此二人永不相见,各自老死。这么残酷恶心的结局我很讨厌。

于是直接跳到19集,先是二人果真归隐于古墓,生活甜蜜浪漫;进而完颜被迫反目,仇怨再起,一直到武功尽失的林朝英为王重阳挡住完颜那一掌时,我才想起,电视剧拍的比原书要温暖得多,结局大概是林朝英香消玉殒,王重阳从此毅然决然负起家国使命,创立全真教,力图抗金。

换作是我,我会愿意呆在古墓过一辈子吗?如果真是在那样一个时代,国仇家恨,真可以抛诸脑后吗?可是,面对这样美丽而深情的女子,这一个没有理由去眷恋的尘世,不如归隐。历史终究是历史,我有我的生活。

林朝英和无双都是悲剧性的人物,上一代人的恩怨强加于他们身上。无双则更可怜,她不可能迈过家国道义,她和完颜这辈子很难幸福。相形之下,林朝英会幸福很多,至少国仇家恨在她眼中,并没有多少分量,他的王重阳也是如此。林和王都是单纯的人,信念简单而坚定,善良而真诚,对政治对所谓的大义不甚感冒。或者说,他们的性情与常识要盖过一切的外在强迫。所以他们有可能幸福,然而很不幸,到最后周博通很残忍地将完颜杀害霍景山和那帮道士的消息告诉给他,你知道作为男子汉的王重阳不可能当作没发生,林朝英深知这一点,也只好主动答应让他下山解决此事,然后便是王与好兄弟完颜的对决。之后的情节可以推测,无双不可能活下来,朝英死去。结局,那两个男子,一个坚定地迈入入道抗金的路途,另一个坚定灭宋的霸业雄心,做一辈子的敌人。这些人都没得到完满的幸福。人生在世,忧多乐少。

所以,我多么希望周博通会灵光一现不去找王重阳,我甚至希望唯一知晓霍景山死因的周博通没能逃出去。残忍的说,周博通的成功逃离毁掉的是两对爱人的幸福。那样的话,林和王或许真将一辈子在古墓中怡情练剑养花,举案齐眉,在属于他们的那个世界里,远离人世纷扰与名利沉浮,永远享受自在而纯粹的小日子。同样,也许无双会在欺骗与温柔中傻傻地和他的大金王爷阿峰幸福一生,哪里会没有谎言呢?倘若完颜真能骗她一辈子,他应当被原谅。

幸福它真的不容易,无比脆弱,不可复制。即便没有周博通,谁又能说的清呢?

误会,不信任,不被理解,人世间的许多悲哀与不幸正源于此;而武侠剧中,绝大多数的爱恨纠缠都与此有关,没有它们武侠小说和电视剧也就玩不下去。


我的可笑则在于,距物流管理考试还有八个小时,我连书都没看完,要点也没背,却在这里耗上两个小时写下这些无关痛痒也并不精彩的文字。

告诉你,我不成熟,我胸无大志,我不愤,也不精英,我不高洁,也不那么理性。其实,我不过是一个还算温暖纯真的不那么安分的文艺小青年。你尽管去笑吧。

你如何能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出去呢?

罗大佑《倾城之雨》:
来来往往的人世如天涯
情窦初开中就让她羽化
青春终究不解要世间的回答
为何造化那倾城的无法挽回的演化

陡然想到令狐冲,记起一个句子:人生求幸在枷中。

夜阑卧听风吹雨,天上人间。就此作罢吧。

中神通王重阳中神通王重陽(1992)

又名:射雕英雄传之中神通王重阳 / 中通神王重阳 / Rage And Passion

主演:郑伊健 Ekin Cheng/罗嘉良 Gallen Law/梁艺龄 Fiona Leung/卢敏仪 Money Lo Man-Yee/周慧敏 Vivian Chow/关礼杰 Eddie Kwan

导演:余明生 Mang San Yu编剧:黄翠华 Tsui-wah Wong/陈静仪 Ching-yee C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