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迫不及待地开始这样一段历程,在晃动的镜头前面,黑白的画面,奔跑、喘息、雨水、人群、酒吧、喧闹,举起的尖刀,纷乱不堪的记忆,刹时倒地的死寂,还有地上静静躺着的——逝纸……
它不是惊悚片,不是悬疑片,更不是科幻片,更像是讲述一个故事,关于生命和伦理,关于亲情和友情,关于在面对死亡时展现的人生态度,然而却异常阴暗和压抑,让人时刻喘不过气来。我不能否认这样的题材并算不上大众,它只是,安静地描述自己,描述这个世界,看着看着,就突然泪流满面。
虚构的时代,有着这样一部法律,《国家繁荣维持法》,政府致力于刺激国民对死亡的恐惧以此来提升人们崇尚生命价值的意识,与此同时,凡是对这项法律怀有疑问的人,都会被归为“思想颓废者”,毫无容赦地遭到处置。所有国民在即将入学前必须进行“国家繁荣预防接种”,每一千人中会有一人被植入特殊的胶囊,当他在十八岁至二十四岁时,体内的胶囊会在某个事先设定的时刻自动破裂,夺去他的生命。
我们每个人都会对生命产生恐惧,无数人设想当世界末日来临,应该怎样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海伦凯勒也曾呼唤《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这样的三天,应该是怎样的美好。当生命仅剩下最后能确定的24个小时,是不知所措,是碌碌无为,是自甘堕落,还是迷途知返?我们会用这最后的24小时,去创造怎样的奇迹?
电影很写实,写实到任何一个场景任何一句话,都是那么真实地触动人心。翼收到逝纸以后,重新回忆起和秀和在街头走唱的快乐,生命中最后一刻他对着摄像机大声唱出两个人一起创作的歌曲,而秀和在电视机前弹着吉它轻声合唱,泪水糊满整张脸。那种无关是非的惊心动魄,只是一首歌,就彻底征服了我,这首歌,叫《路标》。
人生的方向太多,如同歌里唱的,我们不停问自己,活着到底意味着什么,关怀到底是什么,爱又是什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冷眼旁观,这样的生存究竟是好是坏。直树射向母亲的那一枪,回忆起小时候母亲死死抱着他不让他接受疫苗,恍惚间明白,原来母亲一直都爱着自己。“一瞬间…我犹豫了…”,这样的犹豫,这样的爱,来得太晚。只是命运已经注定了分离,生与死的,我想他一定是带着微笑,因为母亲与他同在。
这样悲伤的基调,这样深刻的话题,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死。有时候我刻意地回避关于生死的探讨,因为那只是两种生命的形态,而这中间的数十载年华才是我们需要真正把握的。不要等到生命即将终结才去追究它的本意,有时候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
我看到聪为了骗樱自己即将死去的事实,刻意把整个医院的时钟都拨慢一小时,而樱终于相信那个即将死亡的人并不是哥哥,欣喜地接受了眼角膜的捐献。我看到聪目送樱慢慢离去,而后背对大家无力地跪下。“真不想死”,那一刻我可以理解他的绝望和悲伤。他那失明的妹妹,他那满溢的亲情,他无处安放的青春还远远没有享受美好就要接受凋亡的命运,他还没有带妹妹走过樱花烂漫的季节,不甘心,可是,没有退路。窗外,下着雨,天气阴沉,和电影里的色彩一样灰色。
然而总不会那么压抑的,总不会没有希望。所以秀和依然在那个街头歌唱,他和翼共同写下的歌谣,直树的爸爸誓要参加下届选举,他说总有一天要让那该死的法律消失,而樱承载着哥哥的双眼,看到樱花飞舞,看到那可爱的粉色小花朵,流泪微笑着说出“谢谢你”……生命太多不能承受之轻,点滴的细节,点滴的感动,我们带着逝去之人的生命和梦想而活着,那阳光也总会出现,总会驱散乌云不是么?
路标,每个路口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有时候需要停下脚步去倾听,有时候需要多看看身边美丽的风景。我们不是为了活而活,而是在证明存在的价值。逝纸,终究是一个虚构的故事,没有谁可以主宰鲜活的生命,歌里唱着:“现在向前迈出一步,不是踏向死亡一步,而是迈向生存的一步,这就是我的路标。”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逝纸イキガミ(2008)

又名:死亡预告(港) / Ikigami: The Ultimate Limit

上映日期:2008-09-27片长:133分钟

主演:松田翔太 / 山田孝之 / 成海璃子 / 金井勇太 / 塚本高史 / 风吹淳 / 佐野和真 / 

导演:泷本智行 / 编剧:八津弘幸/佐佐木章光/泷本智行 Tomoyuki Takim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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