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完《好奇害死猫》,影片当中让人发笑了好几处。走出电影院,马上联想起孙立平老师的《断裂》一书,有些话实在不吐不快。

综合起来看,影片无非描写了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千羽和她老公郑重、郑重和情人梁晓霞、保安奋斗和千羽、以及奋斗和少女陌陌,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故事的背后正是《断裂》一书中描绘的中国社会现状:阶层已经形成,并且各阶层之间流通性减小,断裂趋势明显。

郑重出身寒微,通过婚姻一跃成为公司高管,而他的内心深处明显不能接受这种生活,他的性格、文化,仍然属于小市民阶层,在婚后妻子那种布尔乔亚气质的压制之下,他内心对本我的呼唤和渴望在理发馆中与梁晓霞的狂野偷情中得以实现。从本质上来说,他与晓霞属于一种阶层、一种文化。

可惜的是,作为已婚男人的郑重已经不能回到从前的那个社会角色,通过所谓的婚姻,他省去了奋斗的过程,然而这个代价就是他内心的本我与他人角色定位中的他我之间长期的撕裂和矛盾。他想逃离晓霞,实际上是想逃离本我,然而很可惜,他不明白的是,这种撕裂并不可能随着他离开晓霞而告终结。

而晓霞似乎并不明白这一道理,爱情至上的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也并没有太多社会契约方面的要求;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与郑重相处这一行为本身在千羽看来,已经构成了她向另一个阶层挑战的信号。这一点,千羽是无法接受的。

因此,与其说,千羽的阴谋是对郑重背叛的惩罚,不如说是维护自身所在富人阶层门槛和尊严的信号。正如俗语所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在一个人的内心冲突当中同样适用,所受的教育越多,文化程度越高,当内心无法实现和谐的时候,它所暴发出的罪恶的力量就越大。千羽的心魔把自己的情敌推向了深渊,也埋葬了自己丈夫的前程;也许,她是用这种方式告诉郑重:“人,只能归属于一个阶层,在这个问题上,必须回答TO BE,OR NOT TO BE,骑墙是不行的。”

于是,我们看到可怜的晓霞至死也挣扎着拉住郑重的手,还不明白郑重为什么要杀她。

于是,我们还看到保安奋斗一次次对自己尊严的维护。奋斗这个名字有一种隐喻,它暗示着郑重通过迎娶千羽所省略的过程,因此也暗示着,这个保安身上的某些东西是郑重所没有的,也可能是千羽所需要的。于是,千羽希望通过“奋斗”对自己的爱慕来弥补自己内心因为背叛带来的失落和空虚,可惜“奋斗”每次的要求只有钱;然而在“奋斗”看来,只有把每次帮助千羽当成一种金钱上的交易,他对千羽那种情感上的欲望才能更加纯洁。

可笑的是,“奋斗”对千羽的欲望实际上,跟郑重迎娶千羽是同一个原因,无非是对富人阶层生活的好奇和一丝渴望。影片快结束的时候,当千羽从“奋斗”手上抱下孩子回头走的时候,“奋斗”还深情地喊了一声“千羽”,可惜这个女人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奋斗”的喊意味着什么呢?与其说是对“千羽”的一丝情欲,不如说是保留自己进入上层生活的一种希望,然而希望破灭了,“奋斗”除了跳下高楼之外,别无选择。

说到这里,也许看过这部电影的人要说故事再次证明了爱情的不可信,但我却觉得,这恰恰增强了我对爱情的信心。千羽与郑重的不幸福源自阶层文化的冲突,郑重与梁晓霞的悲剧结果则源自郑重的内心冲突,归根结底还是阶层冲突,而“奋斗”的情欲幻想破灭同样源自于此。

看到这里,也许就会明白古语“门当户对”的真正含义,爱情是可信的,但是爱情是要有基础的,这些一点也不抽象,就连李银河等人的研究报告中也提到,一个大学文化程度的男子对同样文化程度的女子的性冲动可能性,要比高中甚至更低文化程度女人的冲动可能性要大得多。

《好奇害死猫》最终证明了一点,那就是:爱情只是结果,它不可能是目的,更不应该是手段;不然的话,下场可想而知。

好奇害死猫(2006)

又名:茄子(原名) / Curiosity Kills the Cat

上映日期:2006-10-12(中国大陆)片长:93分钟

主演:刘嘉玲 Carina Lau/胡军 Jun Hu/宋佳 Jia Song (II)/林园 Yuan Lin/廖凡 Fan Liao

导演:张一白 Yibai Zhang编剧:霍昕 Xin Huo/张一白 Yibai 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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