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在宿舍里看安东尼奥尼的纪录片《中国》,那真是忍着看下来的,因为没有什么情节,人影晃动、面孔呆板,历史上的人民难道就是那种样子吗?但还是很好奇的看完了,包括片头曲“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也很好玩。纪录片就讲个客观,安东尼奥尼做到了,虽然是以一个意大利人的眼光,不是有句话叫:旁观者清吗?
70年代初的中国,“文化革命”还未结束,1972年,安东尼奥尼受中国政府邀请,来大陆拍摄纪录片《中国》。当然,也是在这一年,中国在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地位得以恢复。大师来到中国,该怎么着手拍摄呢?眼见为实,只能拍自己的看到的情状,虽然中国的风景也是很不错的。这不免让我们想起罗曼-罗兰、纪德等去苏联参观留下的“纪录”的截然不同,拂去时政的遮遮掩掩,到最后只能是黑白的真实,所以大师有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坚信自己的良知,尽管肉眼也会有先天性误差,但是却只能以此为基础。
所以,安东尼奥尼,没有去拍美丽如画的“江山如此多娇”,而是将镜头对准了最最普通的人民。《中国》分三个部分,分别拍了首都北京,著名的红旗渠,上海的码头和工厂。可谓是当时中国的一个风情画卷,很真实地记录了当时让处在“文革”之中的中国。所以尽管没有任何敌意的“暴露黑暗面”,但是一些“真实的罪证”还是受到了当时的批判,大师自己说过:有某个时刻,我们掌握了真实,但真实稍纵即逝。是啊,真实转瞬即逝,而“沉默成了说话的负面空间。”
可见,真实常常让人不舒服,所以新闻工作者一直把“真实性”放在重要的位置坚持追求不懈。在宿舍看《中国》的时候,几个哥们最感兴趣的就是那针灸麻醉接生的段落,我也是在这时候被叫过来的“快过来看看”,然后四下无人,我又从头看了一遍。在安东尼奥尼的《一个导演的手记》中描写了一个罗马街头上百人混战的小故事,但是人们都不知晓为何打架,安氏说:“他们受到一股秘密暴力的怂恿,并不需要原因。”
或许是吧,群众运动的携流性,在那个年代的中国曾经更甚。这次与中国的“合作”,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大师应该还是满意的,“一个从不属于我的故事和世界,所以我才喜欢它。”大师晚年,可能在某个时刻仍会记起那次中国之行,只是他已中风不能说话了。更不幸的是,今年夏天,大师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享年95岁,除去大师一生所获的无数荣誉,也算以寿终。
不过很遗憾,至今没看过那部很有名的《云上的日子》(《Blow--Up》),台湾译作《春光乍泄》,这在我们是另一部张国荣和梁朝伟演的同性恋影片。安东尼奥尼说过:“也许电影更可以构成诗,一种押韵的电影诗篇。”这是一种伟大的抱负,电影成为缪斯的新生宠儿,正是这些大师不懈努力的结果,人文电影在今天像人文本身一样,面对好莱坞的冲击,已大不如从前了,那些美好的时光,醉人的时光,人文沐浴的时光是否会一去不复返呢?大师说:“我的作品就像挖掘,就像在我们的时代里一堆贫瘠的资料中所做的考古研究。”今天,还有人对考古感兴趣么?

中国已远——安东尼奥尼与中国(2006)

又名:China is Far Away: Antonioni and China

主演: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 Michelangelo Antonioni/恩丽卡·安东尼奥尼 Enrica Antonioni

导演:刘海平/侯宇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