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必须承认,看完本片我第一时间关了灯,打开了一部A片,闭上眼听,让自己的精神得以逐渐舒缓。和这两个多小时的爱情故事比起来,A片真是太单纯了,怪不得某乎有梗说,性生活是上帝打断人类思考的终极技能。
一部仅凭接吻礼服小蘑菇就让我生理不适的爱情电影,一部让我不得不用A片净化心灵的纯洁奥斯卡,究竟哪里有问题呢?
先从男主分析。他的事业小有成就,尽管头发已经灰白,但工作室依然受困于臃肿、精神失常、嗜酒的女富豪。他花了大半生才将自己的生活齿轮打磨得严丝合缝,但依然觉得不够得志,于是对生活更加苛刻:必须吃的食物,甚至精确到配料;禁止惊喜;把自己的时间和工作看得无比宝贵;恃才傲物,甚至以身材做衡量女性的标准……
他确实缺失母爱,但他能够保留这么多的刁钻,正意味着他始终身处姐姐的溺爱而不自知。这种不自知使他以为,自己绝对掌控着生活,且不需要温柔和关护,形成暴君风格。女主出现以前,他当然不是为其量身定做的「人」,但在相爱以后,大半生不曾动摇的世界观震颤了,面对体量巨大的变化,即使想改变,他也很难快速实现了。
这是男主的前置条件,好,怪不得他。
女主则是一名心思极度细腻,却不擅表达、出身较低微的服务生。在男主打磨生活齿轮的这些年,她在混沌的人生中吞咽自卑。她觉得自己身材不好看——他却觉得什么都好。至少他是这样说的!
即使只拿到了一张不知真伪的大奖彩票,穷人的本能也是先牢牢攥在手里。
女主的前置条件也说完了,怪不得她。说到这里,难不成要怪爱情?
这几个相处细节令我最为不适。
一、餐馆
在完全不了解,却对身材一见钟情的情况下,男主尽了撩的义务:为了多和她说上几句话,在餐馆里点了所有脱口而出的油腻食物,且把一句I'm hungry落在了这盘食物面前。要知道,此时女主对他来说还只是衣架子,女主却在走心地接近他。他盘子里的食物、他的饥饿感,是她亲眼所见。到了后面,他无数次讨厌、挑剔这些食物,而女主却坚持要这样做。与其说是「用我喜欢的方式去爱人」,还不如说是一种破坏意味的执拗诘问——第一次表达是谎言吗?从hungry到决意不碰,对食物全盘否定,是否对我也是?
二,相处状态
必须祭出这个不文气但贴切的词:膈应。
他们简直是在互相膈应。
如果没有女主接连不断的破坏和影响,他几乎无法注意到她。他仿佛极度自然就把她纳入了自己的生活,成为一颗齿轮,然后悄无声息地在他左右、为他的设计走秀(这是他规则中无上的荣耀),在餐桌上接受沉默的强硬规则,在每一天接受他完全与她无关的重重阴郁,然后这样老去。
做生意,或许了解规则就够了。可是亲密关系,尤其是为事业长期运转的人想要有亲密关系,那就必须先有足够的亲密和了解。
他们缺乏了解,他们没有花时间了解。了解被当成牺牲。
他坐在雪山底下,觉得浪费时间。
他看到她吃相太难看,不但没有纠正过,还听信了其他人对她的质疑。
自我保护太强会传染。他坚持希望以自己为绝对中心的日子不要变更,为此他强势捍卫自己的「规则」,而她在不确信自己被爱的日子里,不断消磨。在一次一次被指责或者拒绝后,她开始了有条不紊的膈应计划,从做油腻的食物,到故意制造噪音,再到每一次对客人词不达意的敌视……因为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像公主那样优秀(尽管事实说明他对公主无动于衷,但她的自卑在公主面前一览无余),她选择用破坏的手段引起他的注意,又以下毒的极端方式得到他的时间。
在没有确信自己被爱以前,她都不会停手。
说得好听点是在关系内自救,寻找新的模式相处。
说得难听点,就是在彼此膈应了。
三、表白
起初她连续表白两次,都没能得到他的回应。在婚前两人面对面说出的i love you,实在太貌合神离。尽管极力让对方感觉到自己,但对方只能基于自己的认知去理解爱,这简直是我见过最孤独的相爱。当然,等到他郑重说出i love you的时候,他的态度十分值得信任:只不过他一开始没打算把罐子打开。他想的大概是:罐子锈了,打开太难,归你就够了。
凭什么?
当她遇到他这只「密封的罐子」,不顾一切也要打开,她手里的锐器只会越来越锋利和坚硬。
好在他终于在她点破秘密的时候明白了这件事。
现实中,人们留下一句「我们不合适」就离开了,在影片里,呕吐已经算是诗化的结尾。只要女主不出现,男主就可以永远忽略自己对母性温柔的渴望,但是她出现了。因为爱大过痛苦,所以他选择痛苦。痛苦来自于先决条件的矛盾,但在他正视它的时候,也许能够化解了吧?
病态的爱情关系,密封的罐子,手持锐器的女人……把看似体面的日子过得异常艰难。也许像男主的粥配鲜奶油一样,他们的感情没有什么绝对的错误,但它不在我愿意接受的范畴。所以这部电影中的人,和基于人而自然产生的「近似于革命的争取」,这实在让我感到太不适了。

魅影缝匠Phantom Thread(2017)

又名:霓裳魅影(港/台) / 幽冥端绪 / 幽灵线条 / 一缕浮生 / 衣缕浮生 / 丝缕幻象 / El hilo invisible

上映日期:2017-12-25(美国点映) / 2018-01-19(美国)片长:130分钟

主演:丹尼尔·戴-刘易斯 / 薇姬·克里普斯 / 莱丝利·曼维尔 / 卡米拉·拉瑟福德 / 吉娜·麦基 / 布莱恩·格里森 / 哈里特·桑塞姆·哈里斯 / 理查德·格拉翰 / 西拉斯·卡森 / 朱莉娅·戴维斯 / 简·佩里 / 

导演:保罗·托马斯·安德森 / 编剧:保罗·托马斯·安德森 Paul Thomas Ander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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