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活就是从一处荒凉迁移到另一处荒凉,唯一的安慰只有床,就连房间的桌椅也都硬帮帮好像要把肋骨硌断,而梦寐之中被被子束缚如穿连体囚衣,怎么睡都累,醒来又想睡下,睡下却又醒来,电唱机里放出一点儿安慰,暖气片子里绽开一个剧场,这剧场及其歌声,是浮在日常生活顶上的一个泡,是下体的冲动震震激荡在心里、眼里幻出的火花。当一切意义都不可靠时,当一切思考都被批量生产,变成会书写与言说的铅笔,可写下的一切却又不过是橡皮的擦痕——当这一切不断进行时,只有下面的冲动才能带领我们进天堂,in heaven,everything is f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