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刑警从局长办公室走出来,穿过狭长阴暗的过道。明亮而刺眼的窗前,刘班长与他的下属们正在吞云吐雾。在一片暧昧的朦胧里,孔刑警撞上了班长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眼中的所有人,面目忽然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感到他们的表情都变得十分诡异。转过身,孔刑警缓缓走下楼梯,他与身后的人,此刻全都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灰色地带里。

“真实绑架事件改编”是极密搜查的开头,但是,却不全是它的结局。在漫长的破案解救的过程后,影片峰回路转,图穷匕见,将矛头冷静地指向了官僚体系下尸位素餐媚上欺下的邀功者。这种以上压下的吊诡风气也蔓延至道士师徒。当人们在利益面前露出贪婪而无耻的嘴脸时,我感到似乎这才是影片所着力批判的罪恶。

无能,腐败,麻木,是韩国电影里通常出现的坏警察形象。在正义感普遍缺席的丛林社会,金钱和权力成为这些警察的双重信仰。他们不在乎真凶是不是被捉拿归案,道义是不是得到了应有的伸张,而是分外关心自己从中能够谋取的最大化收益。所以,为了防止犯人被首尔警察抓到,刘班长不惜以逃走犯人的代价,切断无线电通讯,让他的属下按兵不动。为了功劳不被瓜分,便在合作中把他人排挤走。

于是,刘班长穿着笔挺的制服,无限风光地被表彰时,那一句洪亮的“忠诚”听上去,不知是喊给国家,还是喊给自己的。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为强权服务,借强权的名义构建利益集团,积极经营并打击异己的体制蛀虫。

侵占他人成果的警察,和盗用弟子功绩的师父,他们所展现出的人性的阴暗与猥琐,或许并不比影片中那个绑架案的始作俑者少,何况后者在相比之下更暗示了一种误入歧途的不得已。这些坏警察投靠了在体制里作祟的稳固的不法的势力,然后在公共权力不知情的纵容下,完成了一次冠冕堂皇地晋升。我想,影片透露出的担忧,正是这群逍遥在正道里的伪善者。导演试图质问他们是否会制造出更多的冤假错案,把恶意的链条延伸到哪一个角落。

在和局长的谈话里,孔刑警洞悉了他的上级对此案奖赏的内定方案。他感到一种无力,然而,他说出了上司想要的那个答案。孔刑警没有选择揭竿而起。离开警察的身份,他也不过是一个养家糊口拖儿带女的普通父亲。也许,我们通常理解的勇气与怯懦,在他身上不是冲突的主体;反抗的勇气与承受的勇气之间,他选择了能给自己带来安稳的那一个,毕竟抗议的成果,也不过是一点并不重要的名利而已。

最后,孔刑警和孩子们其乐融融地郊游。他没能做一个充满悲情的大英雄,但在他并不贪心的心中,他真正想要的,可能就是为孩子因一句“警察都是给富人擦屁股”而打架受伤,找一个让自己坦然而无愧的理由。

极秘搜查극비수사(2015)

又名:秘密搜查 / 秘密调查 / 绝密搜索 / 釜山1978 / The Classified File

上映日期:2015-06-18(韩国)片长:108分钟

主演:金允石 / 柳海真 / 宋永彰 / 张荣男 / 

导演:郭景泽 / 编剧:郭暻泽 Kyung-Taek Kwa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