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始很简单,北京女孩心心故意将要去加拿大的飞机票延误了两个星期。然后,开始了一个老故事,心心的好友跟她男友在一起了。在新千年的告别中心心想在宾馆里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她的男朋友吴赞,可是吴赞没来。她的好友在一个破旧的酒管里向心心解释,她们的对话就像她们的生活一样简单:“说就说嘛,干嘛不说,操!”最后心心在吴赞他爸那儿找吴赞的时候,把本来要送给吴赞的礼物放在了吴赞她爸那里,并给吴赞发了一封EMAIL:“我本来要将礼物交给你,你不在,我就转交给你爸爸;我本来要做你的情人,却做了你的妈!”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另一个故事在发生,来自四川农村的女孩婷婷的主要工作是接听色情电话,满足城市里那些无聊的空虚的人对性的幻想,而她接听电话的声音就像她的生命一样孱弱。在这个过程中她认识了一个叫做“博士”的人,并且进城和“博士”见了一面,最后婷婷也选择了离开。故事的结束却有点反常,两个年轻的女孩一直在互联网上用QQ保持着联系,即将离开的她们约定在人民公园门口见一面。在人民公园门口,婷婷看着坐出租车来的心心,没有打招呼,而心心看看四周,走了,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这是盛志民在《心•心》里讲述的故事。
电影的名字很有别致,两颗心之间用一个“•”隔开,十分符合电影的表达欲望——两个女孩的心是孤独的,她们在这个社会中是被隔开的。心心和婷婷就是在她们各自的生活里挣扎,尽管她们的故事不一样,但她们都在挣扎。心心已经不爱她的男朋友了,可是她非要找到她的男朋友。婷婷是一个典型的城市女孩,她活泼热烈,她的挣扎看起来是那么的激烈,有着一种发誓不罢休的姿态。而心心则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女孩,她文静秀美,她的挣扎确是那么的平静,她每天都用不变的柔弱的声音接听着电话,可是在一个适当的时刻,她默默地选择了离开。
电影中经常出现宏大的叙事,像语调高昂的新闻播报背景,像《欢乐中国年》的背景音乐。前者是在心心在宾馆里准备把自己当作礼物交给她男朋友时出现的,后者是在婷婷进城去见“博士”时出现的。在那样的北京下,心心和婷婷的身影是孤单的,等待着她们的也将是孤独。孤独好像是存在于每个人身上的,孤独存在于社会的每一个 角落,可是社会好像忽视了对个体的关注,任他们孤独的情感泛滥。社会的物质爆炸,已经使得社会对物质建设投入了几乎所有的关注力,而社会去忽视了对人的关注。于是,盛志民在《心•心》里表达了对个体的关注,对人的关注。
在电影《心•心》的风格上,盛志民有一种强烈的对于时间的表达欲望,使人迫切的想看下去。盛志民在讲述故事时,总是用最直观的经验去表达一些东西,这些经验符合观众他们自己的许多生活经验,这使得盛志民的电影具有亲切感。在这些经验的表达中,时间的痕迹就清晰的体现了出来。只要观众慢慢的去体验他的电影的讲述故事的方式,就会慢慢地体验的时间的感觉。从我的体验来看,盛志民的时间的味道很符合达利《永恒的记忆里》的柔软的时钟的造型给人带来的感觉。那种软绵绵的时间使人回到最原始的经验中去,心心横下一条心,一定要把自己这分礼物送出去,而婷婷则是默默地来,默默的走。于是电影便能让人在一种不能自拔的情感中着迷。贾樟柯说:“我一直在寻找对历史对年代的追忆,我非常喜欢在电影中拍到时间的感觉。最让人焦灼的期待就是时间的缓慢前进。”做过贾樟柯助理的盛志民受到了这种时间观念的影响。
莫迪亚诺在《暗店街》里说:“我的过去一片朦胧。”如果放弃对记忆的追寻,放弃对历史对年代的追忆,那么记忆一片朦胧将是在所难免。在一场对青春追忆的中,在一场没有见面的告别中,孤独还将继续下去——盛志民依然孤独,盛志民的电影依然孤独,尘世的人的心灵依然孤独。在孤独的生活中,“我们的一生,不是跟孩子的这种伤心一样,倏忽间在暝色中消失吗?”也许记忆可以延缓我们的生命。

心·心(2002)

又名:心心 / Heart Heart

主演:金心 / 覃琴 / 李宾 / 

导演:盛志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