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行恶,成功避罪,探长又怒火中烧,替天行道了,真是百讲不腻的故事。《无法者》虽取材真实案件,但故事的主线却是老三套,铁板钉钉的坏人,腐败或低效无能的司法体系和正义感爆棚的探长。

但新导演申在赫和金哲韩硬是把老戏拍出新感觉。《无法者》并非追求真实的伪纪录片,也非火爆的枪战警匪戏,而是一部前段写人写情,后段剧力爆发的电影。影片花去大量的篇幅去刻画人物,交待探长男主是个怎样的人,虽然无非是正义感较重的那一型,但导演选择了很好的切入口。探长几番去想象和体验受害者在犯罪现场的经历,并且不断强化,这样的设计非常棒。一方面当然是叙事的功能,在铺垫人物的性格,为他的爆发提供行为动机;而另一方面,则以主观镜头造成极强的代入感,尽量把故事豁开一个口儿,让观众参与其中,身临其境,与男主的情绪一起酝酿,最后的爆发,才够有力,才够澎湃,才够戏味儿。

不同于着急火燎地煽故事,赶节奏,《无法者》在铺垫段落里,反其道而行,刻意把节奏控制得很缓慢,探长跟老友闲谈,去心理治疗,与妻子的结识和波折,他的困惑和不解,都表现的很充分,把一个普通的有正义感的探长塑造的很立体。

而当探长妻女被杀,故事切入主线的快车道后,前番的铺垫显出劲力来,探长走出警署的镜头,把他的困惑和不解都丢掉了(这个戏很多镜头拍得很好看,比如这个http://www.douban.com/photos/photo/530293832/)。在对程序正义的彻底失望和放弃之后,只有复仇。

这种让你产生“如何快速杀死坏人”念头的戏,往往都有一个预设的前提,或者说是陷阱,他把坏人为恶做实了,两个凶徒杀死妻女的戏,拍出来了,观众成为了目击者,无需再为“万一他们不是坏人”,复仇和杀戮就没了心理包袱。

法槌落下的镜头,直接剪到了探长打造武器落下的铁锤,一种程序的复仇失败了,另一种非程序的复仇就启动了。

两个新导演在故事的推进上非常注意铺垫,即便是终极复仇,也会有探长先杀袭警匪徒的戏来热身,在大决战前,放小打斗,再接谈天谈地的内心戏,再切入正戏,做足了前戏。

终极复仇不是男主历经挫折死缠烂打九死一生绝地反击逆转局势报仇雪耻的老桥段,而是一个非常仪式化的复仇,探长复仇的对象并不只是坏人,且是整个社会维系正义的体系,既有具体执行者法官、律师和束手无策的警察,也有空泛的社会道德人心。在广场中铁链围成的圈中,探长本人即是自我的一种正义观,通过媒体,他的正义观被广泛的传播开去。

这个复仇的量级显然不再是你杀我家人,我杀你全家的热血而已了,在漫长有效的前戏之后,复仇被突然架到拷问每个人的位置去了,在探长“要么讲真话,要么就去死”的拷问下,真相来的血腥但是快速,正义能否以更高效的途径去获得,一下子成了影片的主题。

每个在圈中的被复仇者都称自己是无辜的,法官称自己在法律之内行事,律师称为嫌疑人脱罪是职责所在,而帮凶称自己没有杀人只是不愿被认为是个胆小鬼而已,无论如何,结果杀人的凶徒被释放了。当凶徒在圈中被处死,真正的问题被摆在台面上之后,每个人都被划入圈中,成为被拷问者,那就是:如何快速的杀死一个坏人。

与此同时,导演揭开了最后一个悬念,探长并不在现场,他全身而退,真漂亮的复仇。

最近看韩国的侦破片,在表现暴力上都下得去手,像《不可饶恕》的终结逆转需要,把一段儿解剖戏拍了个十足。但韩片并非只此而已,无论是《不可饶恕》或者更早的《追击者》,都是类型片的水准之作,制作精良又有噱头,想想并无新料,但用足功力,十分诚意,好看极了。反观内地骗钱者一众,不羡慕韩国人都不行。

无法者무법자(2010)

又名:神鬼仲裁(台) / The Outlaw

上映日期:2010-03-18片长:93分钟

主演:甘宇成 / 张申英 / 

导演:申在赫 / 金哲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