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1-29
陆支羽 • 蓝:《蓝》：和加曼的眼睛一起念诗
导演：德里克·加曼
主演：尼吉尔·特瑞，德里克·贾曼，蒂尔达·斯文顿 等
“坐在帆布椅上，看着太阳落下，又看着灯塔后晚霞中一轮满月升起，花园中的石头反射着月光，他们能听到我在厨房中轻声歌唱。”——加曼《现代自然》(Modern Nature)
一，
加曼的眼睛丢了，他说他看不见大海。H.B.告诉他，只要我们的“希望之屋”永远都在。
加曼很伤心，但他哭不出来，丢了眼睛的他忘记了怎样哭泣。H.B.安慰他说，亲爱的，整个大海都是你的眼泪。
大西洋的风掠过花园边的棕色栅栏。H.B.精心修剪过的枝丫散发着久违的香气。屋顶上的黑猫睡着了，正梦见沙丁鱼。小狗在园子里追赶自己的尾巴。蓝格子衬衫晒在阳台顶上，一鼓一鼓灌满了风。草垛里有虫子的声响。妈妈说过，蛐蛐的嘴巴上有尖尖的利刺。蜗牛爬过的墙壁会闪闪发光。蒲公英是一簇簇白颜色的小飞虫。那些没有星星的夏夜，我和H.B.相偎在草地上，萤火虫用翅膀和肚皮为我们歌唱。
沉淀在灵魂深处的回想，大片大片地绽开。光线像盛开的藤蔓。
男孩。矢车菊，手电筒的光亮。艾滋。蓝蝇和蝴蝶。影子。莎士比亚。疯子。沉默。少年。死神。海岸。没有光。滑铁卢。镰刀。混凝土堡垒。红头发梵高。向日葵和乌鸦。吻和吻。大理石花纹。泰姬陵。象牙麻将牌。鞋子。海。死亡的岛屿。男孩。男孩。爱的坟茔。。。
这便是加曼的《蓝》。一屏幕彻骨的蓝。
它是那样坚定地，从片头涌向片尾，淹没了所有的画面。昔日关于“电影是镜头语言”的舆论传奇被硬生生戳开一道口子。
唯有加曼的“蓝”，傲然而清冽地成为影史圣经。恍若安躺在母亲暖烘烘的子宫之中，重回母地的蓝色涌进眼眸。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变成一个瞎子。就像安东得了失语症一般。他在风中迷路。沉默的寻找真爱的影子。《蓝》呐，那不是安哲罗普洛斯的“雾中风景”，不是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蓝色情挑”，更不是大卫·林奇的“蓝丝绒”。
他在他的怀中安然睡去。流星。哧哧的火焰。他的吻还湿湿地萦绕唇畔。他的发香和呢喃。他的内心里柔软而坚毅的存在。身体在死去。灵魂却熠熠生辉。
晨光微露的时候，我独自坐在海边的藤椅上，我从大海斑驳的蓝色中望见加曼的眼睛，像贝壳里的珍珠般闪亮。潮水涌过岸边的礁石，船只撑起白帆，沙鸥在天空兜转，大西洋的风哼着蓝色的清凌凌的旋律。
PS:这部电影的主题与《潜水钟与蝴蝶》类似（至于另一部西班牙电影《深海长眠》，尽管气质与二者同致，但其主题是探讨“安乐死”，在此不作考虑），同是关于现实与幻想的掺杂错格交织。很大程度上，《潜水钟与蝴蝶》的成功胜于摄影，若从这一点而言，加曼的《蓝》无法与其作比，因为《蓝》中没有“镜头语言”这个概念。而就内容上来分析，前者（《潜水钟与蝴蝶》）以“潜水钟”与“蝴蝶”分别为“现实”和“幻想”的能指，后者（《蓝》）的区分尽管不是很明显，但从加曼大段大段的独白中，我们大致可以判断出“肉体”与“精神”两种对立话语交叉成的网型结构的存在。我在想，但凡与疾病有一定联系的影片，大可以从“灵与肉”这个对比的方位分析问题。
喜欢《蓝》结尾的配乐。哀婉深沉的大提琴声，伴着海浪撞击礁石的声响。远处是云翔的海鸥的嘶鸣，潮水一泷泷没过沙滩。而更远处那隐隐绰绰的灵钟声，仿佛海天相接处洞开的光。
二，
钟楼剥蚀了细小的墙角，秒针慢了一针。蓝色沁入毛孔，刺骨的寒。
人说，加曼的《蓝》是一首隐匿于纯蓝色调帷幕下的斑斓的诗。
关于这部电影，我们唯有沉默，才不至于触痛心尖“危楼”般的灯盏。
耳语。呢喃。低吟浅唱。
空灵的乐声。呼啸的风。静默的玄想。
直到天边露出第一丝鱼肚白的时候，我拿起诗集，和加曼的眼睛一起念诗。
三，台词折录。
“你对男孩说 睁开你的眼睛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亮光 你让他喊出声来 说 噢 蓝色出现了 噢 蓝色起来了 噢 蓝色上升了 噢 蓝色进来了”
“我踏进一片蓝色的恐惧中 圣巴塞洛缪医院的大夫认为它可以查出我视网膜上的损伤 他用颠茄制剂将我的瞳孔放大 手电筒可怕而刺眼的光射进去 向左看 向下看 向右看 向上看 蓝色闪现在我得眼中 蓝蝇嗡嗡叫着 懒散的日子 天蓝色蝴蝶 在矢车菊上翩翩起舞 消失在暮色热气的温暖中 静下心来 慢慢地 哼唱着蓝调歌曲 我心中的蓝色 我梦中的蓝色 迟缓地 飞燕草日子的蓝色之爱”
“假如这是世界的最后一夜 你们的爱 在落日余晖中凋谢 在月光中死去 没能再活过来 在黎明的第一缕曙光中 三次被公鸡的报晓拒之门外”
“照相机闪烁出原子的亮光 拍摄着 巨细胞病毒 一个绿色的月亮 世界随即变成了红紫色 我的视网膜是一颗遥远的行星 一颗来自少年历险漫画中的红火星 它的角落感染了黄色的气泡 我觉得看上去像一颗行星 医生说 哦 我觉得它像一块比萨饼”
“我呆在家里 关着百叶窗 H.B.从纽卡斯尔回来了 但没在家 洗衣机轰鸣着转完了 电冰箱在化冻 这是他特别喜欢的声音”
“感性的血液是蓝色的 为寻求它最完美的表达 我献出自己”
“我被一个影子陪伴着 H.B.在里面时隐时现 我已经看不到右眼周围的东西 我把双手伸到面前 然后慢慢分开 顷刻间 它们便会消失在我的眼角中”
“蓝色伸着懒腰 打着哈欠 醒了 醒了”
“闪电穿透了医院的窗户 一位老妇人站在门口 等待着雨水的冲洗”
“在影像的喧嚣中 我将宇宙的蓝色呈现给你们 蓝色是通往灵魂的一扇门 一件无限的可能正变为现实”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莎士比亚的冥灵化作穿透云层的女声。
“我的视野似乎已经被封闭 今天早上医院甚至成了消音器 一片寂静 我的胃部有一种下坠感 我觉得被摧毁了 我的心智光彩照人 但是我的身体崩溃了 漆黑的废弃屋子里的一只光亮的灯泡 这里空气中有死亡的气息 而我们却讳莫如深 但我知道 疯狂来访者的尖叫声也许会打破沉寂 护士 帮帮我 紧接着是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是沉默”
“蓝色保护着白色 使之免于天真 蓝色拖拽着黑色 与之为伴 蓝色是看得见的黑暗”
“高山之上是朝拜圣女丽塔的圣地 索道的尽头 所有的人都在呼唤 丽塔是注定将要失败的圣徒 所有智穷力竭的圣人被围困着 被世界的真相所构陷 这些现实拆散了理想 诱骗了一个虚构体制中的蓝眼少年 所有这些被涂污的行为 会让他在弥留之际感到不安么 因为习惯于相信影像 一种绝对的价值观 他的世界忽视了根本的控制 虽然你知道任务是将空白页填满 你不会为自己创造出任何偶像 从你的内心深处 祈求从影像中得到解放”
“影像是一座灵魂的监狱 是你的继承 你的教育 你的恶习和渴望 是你的本质 你的心理世界 我已经走到天空的背面”
“你在寻找什么”“深不可测的天堂之蓝”
“我的朋友怎样涉过钴蓝的河水 拿什么去支付摆渡者 当他们在这片漆黑的天空下 出发驶向靛蓝色的海岸时 一个人站着死去 他们向后瞥了一眼 他们看见死神 驾着地狱猎犬 拉着一辆黑色战车么 撞的浑身青紫 在没有光的地方 逐渐变成黑色 他们听见一阵号角声吗”
“大卫乘坐从滑铁卢开来的列车 惊慌失措地往家赶 带回来的是精疲力尽和不省人事 当天晚上就死掉了 特瑞语无伦次地哼哼着 眼泪抑制不住留下来 其他的人像花一样凋谢了 被蓝胡子的收割者用镰刀割下 当生命的潮水退却时被烘烤着 霍华德慢慢地变成了石头 一天天僵硬起来 他的心被囚禁在一个混凝土的堡垒里 直到我们所能听到的一切 全是他生活里的呻吟声 回荡在人世间”
“疯狂的文森特 坐在他的黄色椅子上 双手抱着膝盖 紧贴在胸前 精神崩溃了 向日葵枯萎在空罐子里 身体枯干 瘦骨嶙峋 黑色的种子被播下 变成一副万圣节南瓜刺眼的面孔 他没有注意到蓝色竖立在角落里 激动的眼神怒视着黄瘦的玉米 乌鸦的叫声 在黄色中盘旋 柠檬色的妖怪 在墙角废弃的画布上注视着 忧郁的自杀者发出不祥的尖叫声 牢牢地抓住胆怯的懦夫 死不瞑目”
“黑暗伴随着潮水涌进来 年份滑落在日历上 你的吻熠熠生辉 一根火柴穿透了黑夜 燃烧着 而后逝去 我的睡眠中断了 kiss me gay kiss me kiss me gay”
“蓝色花簇的眼睛 蓝色的天空”
“牙齿咯咯作响的二月 寒冷如同死亡一样向床单逼近 一种疼痛的寒冷 像大理石花纹一样冗长 我的心 被药物结成的冰覆盖了 空洞的雪花的飘动 使记忆变成空白 喝醉了的惹事生非的意识 犹如一股明灭不定的龙卷风 环绕着盘旋上升”
“电影始终追随着我的心 我偶尔会做一个像泰姬陵般华丽的梦 在一个年轻幽灵的引导下 我穿越印度南部 印度 我童年时代向往的地方 摩泽尔桃子里的纪念品 以及灰色的客厅 奶奶念叨着摩泽尔 说它像少女似的 将它唤作梅 一个孤儿丢失了她的名字 鲁本 翡翠的猴子 微型的象牙麻将牌 中国的管乐器和竹子”
“地球行将灭亡 而我们却没有发现”
“我在一家鞋店前停下 但还是打消了买鞋的念头 脚上这双鞋已足够让我走进死亡了”
“衰老和永生远离了房间 顷刻间化作永恒 现在没有入口和出口 不需要讣告或最终判决 我们知道明天日出之后 时间将会终结 我们擦地板 清洗餐具 它不会冷不防地抓住我们”
“蓝色大海里的珍珠采集者 珊瑚礁在港湾中 深水冲刷着死亡的岛屿 寂静的海底 双耳罐散落出金币 我们躺在那里 翻腾的巨浪拍打在身上 被遗忘船只的帆 在深渊里哀怨的风中摇荡着 失落的男孩 永远沉睡 在深情的拥抱中 咸咸的嘴唇相吻 在海底花园里 冰凉的大理石手指触摸到一个古老的微笑 贝壳发出飒飒的声音 深沉的爱永远伴随着潮汐漂流 他的味道美极了 在美丽的夏天 他的蓝色牛仔裤围绕在脚踝上 幸福在我幽灵般的眼中 吻在我的唇上 眼镜上 我们的名字随时会被遗忘 没有人会记得我们的工作 我们的生活将会逝去 宛如一丝浮云 有如被驱散的薄雾 被阳光追逐 我们的时光如迅疾消逝的阴影 我们的生命将飞驰而去 犹如穿梭于麦秸之间的火花 在你的坟茔上 我放上一株飞燕草 一片蓝色”
主演：尼吉尔·特瑞，德里克·贾曼，蒂尔达·斯文顿 等
“坐在帆布椅上，看着太阳落下，又看着灯塔后晚霞中一轮满月升起，花园中的石头反射着月光，他们能听到我在厨房中轻声歌唱。”——加曼《现代自然》(Modern Nature)
一，
加曼的眼睛丢了，他说他看不见大海。H.B.告诉他，只要我们的“希望之屋”永远都在。
加曼很伤心，但他哭不出来，丢了眼睛的他忘记了怎样哭泣。H.B.安慰他说，亲爱的，整个大海都是你的眼泪。
大西洋的风掠过花园边的棕色栅栏。H.B.精心修剪过的枝丫散发着久违的香气。屋顶上的黑猫睡着了，正梦见沙丁鱼。小狗在园子里追赶自己的尾巴。蓝格子衬衫晒在阳台顶上，一鼓一鼓灌满了风。草垛里有虫子的声响。妈妈说过，蛐蛐的嘴巴上有尖尖的利刺。蜗牛爬过的墙壁会闪闪发光。蒲公英是一簇簇白颜色的小飞虫。那些没有星星的夏夜，我和H.B.相偎在草地上，萤火虫用翅膀和肚皮为我们歌唱。
沉淀在灵魂深处的回想，大片大片地绽开。光线像盛开的藤蔓。
男孩。矢车菊，手电筒的光亮。艾滋。蓝蝇和蝴蝶。影子。莎士比亚。疯子。沉默。少年。死神。海岸。没有光。滑铁卢。镰刀。混凝土堡垒。红头发梵高。向日葵和乌鸦。吻和吻。大理石花纹。泰姬陵。象牙麻将牌。鞋子。海。死亡的岛屿。男孩。男孩。爱的坟茔。。。
这便是加曼的《蓝》。一屏幕彻骨的蓝。
它是那样坚定地，从片头涌向片尾，淹没了所有的画面。昔日关于“电影是镜头语言”的舆论传奇被硬生生戳开一道口子。
唯有加曼的“蓝”，傲然而清冽地成为影史圣经。恍若安躺在母亲暖烘烘的子宫之中，重回母地的蓝色涌进眼眸。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变成一个瞎子。就像安东得了失语症一般。他在风中迷路。沉默的寻找真爱的影子。《蓝》呐，那不是安哲罗普洛斯的“雾中风景”，不是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蓝色情挑”，更不是大卫·林奇的“蓝丝绒”。
他在他的怀中安然睡去。流星。哧哧的火焰。他的吻还湿湿地萦绕唇畔。他的发香和呢喃。他的内心里柔软而坚毅的存在。身体在死去。灵魂却熠熠生辉。
晨光微露的时候，我独自坐在海边的藤椅上，我从大海斑驳的蓝色中望见加曼的眼睛，像贝壳里的珍珠般闪亮。潮水涌过岸边的礁石，船只撑起白帆，沙鸥在天空兜转，大西洋的风哼着蓝色的清凌凌的旋律。
PS:这部电影的主题与《潜水钟与蝴蝶》类似（至于另一部西班牙电影《深海长眠》，尽管气质与二者同致，但其主题是探讨“安乐死”，在此不作考虑），同是关于现实与幻想的掺杂错格交织。很大程度上，《潜水钟与蝴蝶》的成功胜于摄影，若从这一点而言，加曼的《蓝》无法与其作比，因为《蓝》中没有“镜头语言”这个概念。而就内容上来分析，前者（《潜水钟与蝴蝶》）以“潜水钟”与“蝴蝶”分别为“现实”和“幻想”的能指，后者（《蓝》）的区分尽管不是很明显，但从加曼大段大段的独白中，我们大致可以判断出“肉体”与“精神”两种对立话语交叉成的网型结构的存在。我在想，但凡与疾病有一定联系的影片，大可以从“灵与肉”这个对比的方位分析问题。
喜欢《蓝》结尾的配乐。哀婉深沉的大提琴声，伴着海浪撞击礁石的声响。远处是云翔的海鸥的嘶鸣，潮水一泷泷没过沙滩。而更远处那隐隐绰绰的灵钟声，仿佛海天相接处洞开的光。
二，
钟楼剥蚀了细小的墙角，秒针慢了一针。蓝色沁入毛孔，刺骨的寒。
人说，加曼的《蓝》是一首隐匿于纯蓝色调帷幕下的斑斓的诗。
关于这部电影，我们唯有沉默，才不至于触痛心尖“危楼”般的灯盏。
耳语。呢喃。低吟浅唱。
空灵的乐声。呼啸的风。静默的玄想。
直到天边露出第一丝鱼肚白的时候，我拿起诗集，和加曼的眼睛一起念诗。
三，台词折录。
“你对男孩说 睁开你的眼睛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亮光 你让他喊出声来 说 噢 蓝色出现了 噢 蓝色起来了 噢 蓝色上升了 噢 蓝色进来了”
“我踏进一片蓝色的恐惧中 圣巴塞洛缪医院的大夫认为它可以查出我视网膜上的损伤 他用颠茄制剂将我的瞳孔放大 手电筒可怕而刺眼的光射进去 向左看 向下看 向右看 向上看 蓝色闪现在我得眼中 蓝蝇嗡嗡叫着 懒散的日子 天蓝色蝴蝶 在矢车菊上翩翩起舞 消失在暮色热气的温暖中 静下心来 慢慢地 哼唱着蓝调歌曲 我心中的蓝色 我梦中的蓝色 迟缓地 飞燕草日子的蓝色之爱”
“假如这是世界的最后一夜 你们的爱 在落日余晖中凋谢 在月光中死去 没能再活过来 在黎明的第一缕曙光中 三次被公鸡的报晓拒之门外”
“照相机闪烁出原子的亮光 拍摄着 巨细胞病毒 一个绿色的月亮 世界随即变成了红紫色 我的视网膜是一颗遥远的行星 一颗来自少年历险漫画中的红火星 它的角落感染了黄色的气泡 我觉得看上去像一颗行星 医生说 哦 我觉得它像一块比萨饼”
“我呆在家里 关着百叶窗 H.B.从纽卡斯尔回来了 但没在家 洗衣机轰鸣着转完了 电冰箱在化冻 这是他特别喜欢的声音”
“感性的血液是蓝色的 为寻求它最完美的表达 我献出自己”
“我被一个影子陪伴着 H.B.在里面时隐时现 我已经看不到右眼周围的东西 我把双手伸到面前 然后慢慢分开 顷刻间 它们便会消失在我的眼角中”
“蓝色伸着懒腰 打着哈欠 醒了 醒了”
“闪电穿透了医院的窗户 一位老妇人站在门口 等待着雨水的冲洗”
“在影像的喧嚣中 我将宇宙的蓝色呈现给你们 蓝色是通往灵魂的一扇门 一件无限的可能正变为现实”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莎士比亚的冥灵化作穿透云层的女声。
“我的视野似乎已经被封闭 今天早上医院甚至成了消音器 一片寂静 我的胃部有一种下坠感 我觉得被摧毁了 我的心智光彩照人 但是我的身体崩溃了 漆黑的废弃屋子里的一只光亮的灯泡 这里空气中有死亡的气息 而我们却讳莫如深 但我知道 疯狂来访者的尖叫声也许会打破沉寂 护士 帮帮我 紧接着是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是沉默”
“蓝色保护着白色 使之免于天真 蓝色拖拽着黑色 与之为伴 蓝色是看得见的黑暗”
“高山之上是朝拜圣女丽塔的圣地 索道的尽头 所有的人都在呼唤 丽塔是注定将要失败的圣徒 所有智穷力竭的圣人被围困着 被世界的真相所构陷 这些现实拆散了理想 诱骗了一个虚构体制中的蓝眼少年 所有这些被涂污的行为 会让他在弥留之际感到不安么 因为习惯于相信影像 一种绝对的价值观 他的世界忽视了根本的控制 虽然你知道任务是将空白页填满 你不会为自己创造出任何偶像 从你的内心深处 祈求从影像中得到解放”
“影像是一座灵魂的监狱 是你的继承 你的教育 你的恶习和渴望 是你的本质 你的心理世界 我已经走到天空的背面”
“你在寻找什么”“深不可测的天堂之蓝”
“我的朋友怎样涉过钴蓝的河水 拿什么去支付摆渡者 当他们在这片漆黑的天空下 出发驶向靛蓝色的海岸时 一个人站着死去 他们向后瞥了一眼 他们看见死神 驾着地狱猎犬 拉着一辆黑色战车么 撞的浑身青紫 在没有光的地方 逐渐变成黑色 他们听见一阵号角声吗”
“大卫乘坐从滑铁卢开来的列车 惊慌失措地往家赶 带回来的是精疲力尽和不省人事 当天晚上就死掉了 特瑞语无伦次地哼哼着 眼泪抑制不住留下来 其他的人像花一样凋谢了 被蓝胡子的收割者用镰刀割下 当生命的潮水退却时被烘烤着 霍华德慢慢地变成了石头 一天天僵硬起来 他的心被囚禁在一个混凝土的堡垒里 直到我们所能听到的一切 全是他生活里的呻吟声 回荡在人世间”
“疯狂的文森特 坐在他的黄色椅子上 双手抱着膝盖 紧贴在胸前 精神崩溃了 向日葵枯萎在空罐子里 身体枯干 瘦骨嶙峋 黑色的种子被播下 变成一副万圣节南瓜刺眼的面孔 他没有注意到蓝色竖立在角落里 激动的眼神怒视着黄瘦的玉米 乌鸦的叫声 在黄色中盘旋 柠檬色的妖怪 在墙角废弃的画布上注视着 忧郁的自杀者发出不祥的尖叫声 牢牢地抓住胆怯的懦夫 死不瞑目”
“黑暗伴随着潮水涌进来 年份滑落在日历上 你的吻熠熠生辉 一根火柴穿透了黑夜 燃烧着 而后逝去 我的睡眠中断了 kiss me gay kiss me kiss me gay”
“蓝色花簇的眼睛 蓝色的天空”
“牙齿咯咯作响的二月 寒冷如同死亡一样向床单逼近 一种疼痛的寒冷 像大理石花纹一样冗长 我的心 被药物结成的冰覆盖了 空洞的雪花的飘动 使记忆变成空白 喝醉了的惹事生非的意识 犹如一股明灭不定的龙卷风 环绕着盘旋上升”
“电影始终追随着我的心 我偶尔会做一个像泰姬陵般华丽的梦 在一个年轻幽灵的引导下 我穿越印度南部 印度 我童年时代向往的地方 摩泽尔桃子里的纪念品 以及灰色的客厅 奶奶念叨着摩泽尔 说它像少女似的 将它唤作梅 一个孤儿丢失了她的名字 鲁本 翡翠的猴子 微型的象牙麻将牌 中国的管乐器和竹子”
“地球行将灭亡 而我们却没有发现”
“我在一家鞋店前停下 但还是打消了买鞋的念头 脚上这双鞋已足够让我走进死亡了”
“衰老和永生远离了房间 顷刻间化作永恒 现在没有入口和出口 不需要讣告或最终判决 我们知道明天日出之后 时间将会终结 我们擦地板 清洗餐具 它不会冷不防地抓住我们”
“蓝色大海里的珍珠采集者 珊瑚礁在港湾中 深水冲刷着死亡的岛屿 寂静的海底 双耳罐散落出金币 我们躺在那里 翻腾的巨浪拍打在身上 被遗忘船只的帆 在深渊里哀怨的风中摇荡着 失落的男孩 永远沉睡 在深情的拥抱中 咸咸的嘴唇相吻 在海底花园里 冰凉的大理石手指触摸到一个古老的微笑 贝壳发出飒飒的声音 深沉的爱永远伴随着潮汐漂流 他的味道美极了 在美丽的夏天 他的蓝色牛仔裤围绕在脚踝上 幸福在我幽灵般的眼中 吻在我的唇上 眼镜上 我们的名字随时会被遗忘 没有人会记得我们的工作 我们的生活将会逝去 宛如一丝浮云 有如被驱散的薄雾 被阳光追逐 我们的时光如迅疾消逝的阴影 我们的生命将飞驰而去 犹如穿梭于麦秸之间的火花 在你的坟茔上 我放上一株飞燕草 一片蓝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