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么喜欢这部电影。我想最简单的理由就是我喜欢那个别人眼中的疯子,自己眼中“浪漫的人”——魏德圣,还有他对于电影梦想的执着以及对历史的尊重。

两年前认识这部电影,当时看电影,写影评,极力向朋友推荐,在微博上疯狂宣传,还有恶补雾社事件的历史资料······这也许是我第一次为了一部电影而这么狂热,那时候真是希望所有人都能看看这部电影,都能知道这段历史。两年后回想起来,真觉得当时自己的行为挺有趣的,而且一切都仅仅是因为单纯地那么喜欢并且感动于一部电影。时过境迁,现在我依旧热爱电影,但似乎已经不如曾经的心境和状态,也似乎,渐渐削弱了那份本该一直持续的热情。

这是我两年前写的一篇影评,两年后再读,有种陌生中熟悉的滋味。其实现在看来很多地方写的都不是很完善,甚至有些幼稚。但当时却在微博上和赛德克巴莱的剧组微博以及万达院线微博交流,也是挺有趣的。之前取名为《赛德克巴莱,英雄的史诗》。不过现在想想,《野蛮的骄傲》或许才最符合它的本质。

《赛德克巴莱,野蛮的骄傲》

记得五月份赛德克巴莱国际版在大陆上映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去看了,并且被深深地震撼了。这是一部我期待很久的电影,事实上它也远远超过我的期待。只可惜在大陆的宣传没做好,也有人担心两个半小时的电影删减太多不够精彩,在大陆的票房不是很好。但不得不说,这是一部值得每一个中国人去看的电影。今天终于看了四个半小时的完整版,又一次被震撼了。那份感动,那份心灵的触动,依旧热烈。赛德克巴莱,一部真正有灵魂的史诗电影。

从剧情上看,这也是一部抗日的电影。我们从小就看抗日战争题材的电影,但仔细想想,又有几部是真正尊重历史,没有用所谓“艺术加工”来扭曲历史事实的?我们又是否了解过自甲午后被日本割据了五十年的台湾的抗日斗争?我们又是否知道赛德克这个野蛮而勇猛的民族的英勇抗战?尊重历史,剧情精彩,音乐效果好,画面精美,赛德克巴莱,这是一部讲述台湾原住民英勇抗日的雾社事件的电影,更是一部属于英雄的史诗电影! 赛德克是台湾的一个土著名族,巴莱是土著语,意为“真正的”,赛德克巴莱,就是“真正的人”。按照赛德克族的习俗,男子只有出草取过敌人的首级,血祭祖灵,才有资格在脸上纹上图腾,成为真正的人,这样他们死后的灵魂通过彩虹桥时才能被祖灵认可。而女子则必须会编织,才能在脸上纹上图腾。没有图腾的人,灵魂会被祖灵遗弃。正是这样的习俗和信仰,成就了他们野蛮的骄傲。

被日本人压迫统治了二十年,男人被迫当苦力从深山中搬运木头,却只得到一点点钱,女人被迫跪着帮佣陪酒,年轻人干净的脸上找不到图腾。积怨如此之深,当他们袭击雾社,血祭祖灵时,自然非常野蛮。雾社事件,莫那鲁道率领族人血祭祖灵,杀光了在场的所有一百三十多名日本人,当然也包括妇女和儿童。大陆上映时确实删减了一些内容。赛德克人骨子里有着野蛮的骄傲,他们砍下日本人的头颅,枪杀手无寸铁的妇女,巴万那几个孩子,再杀掉自己的日本老师后,发现了一群妇女和幼童,他们选择无情的杀害······在现在的文明社会,很多观众或许无法接受这样的野蛮,也有人因此批判电影太过血腥。但就像魏德圣导演说的那样,这就是真实的历史,要怎么回避,如果回避了那这就不是雾社事件了。没有完美的英雄,你在敬佩他们的勇气的同时也可以惋惜他们的残忍。但我认为这正是这部电影以及魏导的伟大之处,忠实于历史,没有为了舆论而去回避什么,用最好最真实的方式去还原历史。再想想我们看的那些抗日影片,身中数枪而不倒,倒下后又凭借“意志”重新站起杀敌,百发百中的神枪手,而所有的国民党见到日本人都是跑·····想想这些,可能吗,现实吗?也许这样的“加工”会使影片更艺术,更富有英雄主义,但也多了一层抹不去的虚假,也是对历史的不尊重。所以我更欣赏赛德克巴莱,欣赏魏导的执着。

我和很多人一样,通过《海角7号》知道了魏德圣这个神奇的导演。或许我说不出海角7号哪里特别好,但就是觉得这部节奏舒缓而富有情感的电影让人看了感觉温馨舒适。海角7号的票房神话让人了解了魏导,但还是没有人相信他能够拍出真正的战争史诗电影。那个曾经自筹五百万拍了五分钟预告片的“疯子”,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依旧困难重重。策划12年,跨国出动两万人,耗资7亿元台币,相当于1.4亿人民币,如此大的投资,创造了台湾影史之最。没有大的投资方赞助,可想而知,一边拍电影一边借钱周转的魏导,拍完这部电影是多么不容易,多么艰辛。他甚至说自己借钱借到不要脸的地步。还好有徐若瑄,周杰伦,言承旭这些“天使·巴莱”慷慨解囊,还有那些土著民族的演员的支持,整个台湾也都在支持这部电影。不用明星打广告,演员选用当地的土著居民,这是一部神圣的电影,不需要浮华,需要的是真诚与执着。艰苦努力之后必然是杰作,赛德克巴莱,真可以说是魏导的生命力作。十二年的执着追求,艰难中前行,他也说拍完电影自己又回到不名一文的状态。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是疯子,“疯子”太难听,他说自己是一个浪漫的人。只能说中国太缺少这样“浪漫”的导演,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中国导演所欠缺的对电影的执着,对梦想的追求。在灵魂与商业的抉择中,他用执着拍出真正有灵魂的史诗电影,让那些商业片汗颜。看看那些大导演用几亿元人民币拍出的电影,又有哪部能堪比赛德克巴莱?我期待魏导能够继续拍出好的电影,更期待中国有更多魏德圣这样的导演。

影片给我的另一个深刻印象,就是角色的塑造,近乎完美。莫那鲁道的领袖气质和英雄形象在电影中得到了完美的表达。年轻的莫那勇猛好斗,血气方刚,也与其他部落结下了仇恨。也许如果他年轻时能沉稳和善一些,起义时就能联络到像道泽这样的部落。但如果真是那样,他就不是莫那鲁道了。人无完人,电影展现的莫那就是这样。生活在族人的期待和日本人的威胁中是很痛苦的,他想反抗,十年如一日地靠刮火柴收集火药,但他也明白,反抗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甚至可能灭族。他忍了二十年,但他看着日益消失的森林与猎场,看着那些没有图腾的孩子,想着他们将被祖灵遗弃的灵魂,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反抗。就像他给花冈说的,“再忍二十年就不是赛德克,就没有猎场,孩子全都成了日本人!”“日本人比森林的树叶还要繁密,比浊水溪的石头还要多,但我反抗的决心比奇莱山还要坚定!如果你的文明是叫我们卑躬屈膝,那我就让你们看见野蛮的骄傲,真正的赛德克!”“赛德克巴莱可以输去身体,但一定要赢得灵魂!”当塔道头目问他,用生命换图腾,拿什么换回这些年轻的生命。他坚定地说:“骄傲!”野蛮的骄傲,莫那鲁道,他是真正的英雄,是英勇的抗日民族英雄。只是可惜,我们的历史书上,难见台湾的抗日斗争,更没有莫那鲁道的名字。但无论如何,他是国人应该尊敬的英雄。

花冈一郎和二郎也是塑造很成功的角色。他们原本是赛德克人,后来接受了日本人的文明教育,当上了日本警察。他们的人生是无比纠结的,一方面他们接受文明社会,渴望用文明改变野蛮,但另一方面,他们深知自己是赛德克人,流着赛德克人的血。但面对赛德克人反抗的时候,他们最终选择了帮助自己的族人。雾社的屠杀过后,他们觉得罪孽深重,在文明与野蛮中纠结,最终选择自杀。就在一郎自杀前,他也在问二郎,他们究竟该是日本天皇的子民,还是赛德克祖灵的子孙?二郎只能告诉他,“切开吧,一刀切开你矛盾的肝肠。”这是电影的成功之一,最真实的展现了人性的纠结,他们没有像英雄主义那样在反抗后带领族人战斗,而是在矛盾中死去。这才是最真实的结局,才会引发人们的思考。

其实最让人感动的是赛德克的女人们,男人们的反抗斗争,她们没有能力去干涉,带来的痛苦她们只有默默忍受。她们知道这场战争不会轻易结束,粮食也不多,也为了让男人们没有后顾之忧,她们带着幼童,集体自杀。记得在电影院看到这一段,配合着动人的音乐和良好的音效,真的很催泪,那种眼泪盈眶的感动与震撼。就像莫那鲁道最后说的那样,“谢谢你们女人,成就了部落男人的灵魂。”这是一群伟大的女人,她们没有上战场杀敌,但她们拥有最伟大的灵魂。

还有一直尊重赛德克人,在妻儿死后对赛德克人赶尽杀绝的日本警察小岛,一直同情赛德克人的汉人老板,赛德克人袭击雾社时不对汉人下手,被日本人收编的赛德克部落追杀自己的同胞,巴万砍下中枪同伴的头帮他解脱痛苦······这些,都是电影的成功之处,用最真实的方式去展现雾社事件,也带给观众更多的思考。

英勇的赛德克人,在大山中勇敢的反抗,日本人出动几千人,甚至使用了违反国际公约的糜烂性炸弹(毒气弹)。连日本将军最后也感慨,“三百战士抵抗数千人大军,不战死便自尽,为何我会在这遥远的台湾山地,见到我们已经消失百年的武士精神。”

这部电影上映的时候没有取一些更吸引眼球的名字,也没有主打明星牌。因为魏德圣说他只想忠于电影。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明智的决定,但我想,这是最难得的决定。

赛德克巴莱,这是野蛮的骄傲,是一个浪漫梦想家的独白。

赛德克·巴莱(下):彩虹桥賽德克·巴萊(下)彩虹橋(2011)

又名:真正的人 / Seediq Bale: The Rainbow Warriors

上映日期:2011-09-30(中国台湾)片长:132分钟

主演:马志翔 Zhixiang Ma/徐若瑄 Vivian Hsu/温岚 Landy Wen/田中千绘 Chie Tanaka/林庆台 Ching-tai Lin/安藤政信 Masanobu Ando/徐诣帆 Yi-Fan Hsu

导演:魏德圣 Te-Sheng Wei编剧:魏德圣 Te-Sheng 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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