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初听到名字的时候,我就想,这里应该有个美好的故事。导演章家瑞的“云南三部曲”系列就我所看过的两部而言:独特的地域风貌促就电影镜头感的美,流溢出诗一般的镜像。正如有人所述,在云南三部曲中,你可以找到尖顶圆帽燕尾边,土布衣裳五彩缀,巴乌笛子白鹇舞,绣花围腰银饰佩,也可以领略窄袖斜襟款脚裤,手镯耳坠领排花,炉火溪流土掌房,跳歌口弦醉舞龙。或许你并不清楚这属于何种风俗,也不熟悉梯田与河内,更对历史与民族一无所知,但总会心存感念,浮现出一种直觉,对那些异域的梦幻产生背离世俗的神往。
第一部《婼玛的十七岁》没看到。第二部《花腰新娘》给自己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当初看的时候也没过心,觉得俊男靓女的套路搭配即使配上少数民族的风情还是显得一切都太面孔化。章家瑞的作品,给自己印象深刻的那部温情脉脉的《芳香之旅》。尽管这部片子不属于“云南三部曲”系列,但是讲述的也是前后时间上贯穿三十年的云南昆明的故事。这是导演对一个地方无比的钟情和爱戴所致,所以才觉得讲一个故事不够,再讲一个,再讲一个,多讲几个,把所有的风景资源都用上。如章家瑞导演自己所述,刚到云南的时候,觉得不在这里拍部电影,太可惜了。这似乎像马原的作品和西藏地域那层隐秘的关系,离开西藏后的马原就再也没有写出过那么优秀的作品了。
《红河》的故事讲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越边境一个近乎是三不管的地方,智障少女阿桃和小贩阿夏之间一段情感。这里存在的同样是一群营营而生的小人物,候客的车夫、无聊的警察、揽客的小贩、槟榔妹等等等等人的出现构成了这里的一幅特有的图景。乍一看,还以为又出现了一部像陈英雄的《三轮车夫》或东尼•包的《恋恋三季》这样有浓厚越南风情的电影故事。自己是报着这样的希望来看的,刚开始影片所呈现出的青翠欲滴地异域风情确实深深地吸引了我。从小女孩的父亲死于越南丛林战时遗留的地雷到张家辉饰演的小人物阿夏揽客出场的那一刻,都让人感到无比欣喜和惬意。可是影片往后的走向就越来越不对劲,到最后故事就苍白地露底了。整体故事的内容单薄且老套。最后发展到一个近乎三角恋的故事,为此还又打又杀的,几近恶俗。完全破坏了初衷时小人物情感生活化的营造,事情发展到不可收场的地步也不像《三轮车夫》里烘托出的那种在生存的压迫感使人喘不过气来有个致使所为的明晰原因。且这个三角恋关系的发展让人感觉很突兀。越南老大沙巴想争抢少女阿桃仅仅是想她做干女儿,而阿桃从依赖渐渐喜欢上了阿夏,阿夏为此还挨了几顿揍,揍的也不够合情合理,沙巴的手下只顾玩凶斗狠,这两者没有明显的关系。如果有,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沙巴想把阿桃占为己有,但一个经历丰富的越南老兵现在老大的沙巴会因为这事把自己弄得死伤下场?答案不可想。
相比,《芳香之旅》的故事就好多了。从六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这个故事的转承起合很大,但近两个小时的故事完全承载了下来,那么流畅。《红河》的故事则完全不能承载导演想给予影片的那份悲怆及厚重感,同时感慨在没有一个好故事支撑下又使一部本可以稳居一线的佳作沦为了二流文艺片。抛却剧本的单薄不谈,因为这是现在电影一个很大的通病。这部影片同样还是饱含了章家瑞导演一贯在自己电影里渗透的文化内涵,及映像散发出的美感。因为,导演的镜头语言是异常丰富的,章家瑞导演的镜头自己会说话,给人很多欣喜,在影片里营造出很多超现实主义的映像,再加上影片整体色彩的怀旧感,无疑给这段旧时光上了浓重的妆,这种感觉很容易击中有文艺情结的人,茂密的丛林,青翠的远山,静像的人与物,一幅幅多彩的画卷冲击着观众的视觉。
章家瑞导演是哲学系毕业的,自然会回避一些东西,同样有些东西会深层阐释。用导演自己的话说,我自己拍摄艺术片,有对人性的探讨,也有对情欲的探讨,但我有自己的底线,我不会把人性中丑恶的东西拿粗来跟人看。这确实与第六代部分导演的创作观不同。这部影片也做了同样的处理,呈现的是民族文化和异域文化,比如说云南瑶族的风俗,结婚时,新娘咬新郎的手指以示坚贞永恒的爱情,而且这也成了故事最后彰显主题的铭心细节,及首尾相应的越南民谣《红河里的鱼》的吟唱,通过镜头荡漾起的那抹波光涟涟的红河水韵!

红河(2009)

又名:Red River

上映日期:2009-04-10(中国大陆)片长:103分钟

主演:张静初 / 张家辉 / 李丽珍 / 李修贤 / 

导演:章家瑞 / 编剧:孟家宗 Meng Jiazong/袁大举 Daju Yuan/章家瑞 Jiarui 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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