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9-17
椰子小姐 • 红河:伤情故事
第一次看《红河》，就被里面的画面与情节深深地吸引。《红河》是章家瑞导演云南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部，表现的是异域风情——越南与中国的边界小镇上发生的一个关于误会的悲情故事。而造成这个悲剧的原因导演没有明确的告知我们。影片叙述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镜头却只是看客，看着越战结束时候这个边境小镇的生活，看着人们世俗，不安而躁动却又不自知的纠结。看着弱智的女主角阿桃（张静初）对父亲的想念，看着她处在异国的惊险之中而不知，看着她对生活的单纯简单的想法，看着四十几岁的瑶族男子阿夏（张家辉）为了阿桃为了爱情而陷于囹圄之中最后失去生命。看着没有结局的结尾。在无声中默默流泪。牵动着内心太多太多的感想。镜头切换之间都是一种情感的申诉与表达。破旧的街道与理发店的灰色，那几首老歌，《爱江山更爱美人》《月亮代表我的心》这样的卡拉OK驻足在街头，这些足以带我们走进80年代。
影片最大的成功之处一是还原了当时的社会，所以大多用客观的镜头拍摄。客观记录了当时的社会生活，街边的小贩老板，唱卡拉oｋ消遣的男女，贪钱却又有情义的洗头房阿水，大街上疯狂抢走别人扔下的衣服的市民，世俗，平凡却都是原生态的生活。对于故事的叙述大多也是采用客观的镜头，这使得观众深深切切产生一种看客的心里，看着，无能为力着，于是也心痛着。从一个菱形的框里近一分钟的固定镜头中阿桃认真的按摩；镜头角度切换中，唱客调戏阿桃，阿夏欲化解说“你付了高价，我陪你唱。”的幽默而深情的生活片段。这些在影片中占了很大笔墨，也使得影片更为真实。
另一方面，晃动镜头及主观镜头的运用多是用来刻画人物的心理或是性格的。不得不提的是阿夏的出场，阿夏作为一个四十三岁一事无成连老婆都没有的平凡男子，只找妓女消遣。他的房子与他的世界是动荡的不安的，于是就运用了晃动镜头，缓缓的晃动，恰到好处。再来就是阿桃作为一个智障女，她的世界多是运用主观镜头来描绘的，她眼中的沙巴，是沾着泥土的鞋子；满身伤疤的，和爸爸一样的战士；到后来是杀死阿夏的凶手。沙巴的假腿，在阿桃看来那就是“铁人”。她眼中的阿夏是长着一颗和爸爸一样的痣的男人，于是把他当成了爸爸，他的鞋就是爸爸的鞋，爸爸的鞋像小船。通过她的眼睛，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东西，像惊奇于阿夏内裤的洞，被绑之后，歪曲的人们走进房间，一颗槟榔就使得她喜笑颜开，也学着咬手指等等。
摇移跟镜头与景深镜头的运用则不是很多，但运用的几个却都是经典。阿桃刚刚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和几个女伴站在走廊上，看街道的情景时就用了景深，前后焦点的变化顺利而顺畅的把人们的注意力从三个女生转到嘈杂的街道上。而人走路的时候，大多是采用背面跟拍，这样既能模仿人的视觉，也使得画面有些许悬念。例如，阿夏带着惊恐找寻鼾声的过程。这些都为影片的叙述添上重彩。
在色调方面，影片的开头，阿桃和父亲，阿水等在自己的家乡的田间，一切都是美好的。阿桃用稚嫩的童音唱那首民歌，唱响了整片田野。家乡的风景亦是美的，清新的。没有用广角，没有用长焦，只是标准镜头的远景全景，特写之间的切换谱写出了一副美丽的田园诗。然而，随着晃动的跟移镜头，阿桃走进香蕉林，于是目睹了父亲的死去。这个惊讶与悲伤的表情将镜头连接到了十几年后。阿桃将自己停留在了这一时刻，拒绝了成长。之后影片的色调就是灰色的古旧的，直到阿夏和阿桃出走回阿夏的老家时这一段才出现清新的绿色。到冲突尖锐打斗的场面时，又还原到了灰色调，直至最后。这样的处理使得剧中的感情更为丰富。
情节上，故事设定了一个误会。然而，却都是有机会说明的。但阴差阳错的就这么继续下去了。阿夏的出场是伴随着那首戏曲“秦香莲叫苦，开言尊声世美夫……”的摇镜头开始的。阿夏就是秦香莲，他的女友跟昆明的有钱人跑了，只因为“美国大片一到，没人看滇剧”于是他们剧团解散了，他们也散了。所以他是个为情所伤的人，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他爱上朝夕相处的脱俗又能干的智障女阿桃，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阿桃似乎还没有成熟到谈男女之爱，这也注定了是一个悲剧。于是最后为了阿桃而死。而沙巴对于阿桃是不设防的，因为阿桃是唯一一个肯帮他按摩的人。阿桃递过的槟榔，沙巴明明不吃，却还是吃了。大家都以为沙巴要娶她。是的，这也不怪大家，沙巴的做法是强取豪夺，哪有认人做女儿还得绑回去的。于是沙巴一贯的恶霸做法使他走向了无限冤屈的死亡——死在阿桃手上。而阿桃，她还是吟唱着那首歌谣，至始至终。她对阿夏的感情是什么呢？这个问题或许也是导演留给观众的最大的一个开放式的结论。可以是爱情，可以是亲情，但我认为两者都超越了，只有这样，才足以打动阿夏这样一个男人。
有的人把《红河》的悲剧归因于历史的战争原因，我不认同。我认为是命运，是性格，也是他们的这样的性格组合的过错。故事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