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没看懂,因此下面都是结合剧情猜的。看过DHL原著的或可为我解惑。

故事主要场景设置在一战前后,第二集开头穿插了段爬出堑壕冲锋的战场场景,虽然很短,但我觉得对理解Gerald这个人物已有一定帮助。他用Rupert给他的生日礼物打火机砸死了一个德国兵,并爬出堑壕完全暴露在火力范围大喊大叫,来杀了我啊,结果被炮弹炸昏了。从后来Rupert的补述得知,他赢得了一枚勋章。

全剧主要人物两男两女,一对朋友Gerald和Rupert,一对姊妹Ursula和Prune。

Ursula和度假中的士兵Anton热恋,发生关系,有了私生子,但由于野马脱缰而胎死腹中,她藉此领悟到自己从Anton那里追求的是奔放的性与欲望,而非带有束缚感的爱与婚姻。在Anton再次找来后,她把戒指还给了他,并坦言"他不能满足她",自觉受到羞辱的Anton企图强暴她,还在半途将她撵下车,没收了她的鞋,让她徒步赤脚跋涉回家,感受"痛意"。在Ursula和Anton的关系上,无论性还是爱都遭到了彻底失败。

妹妹Prune,波西米亚作风的女画家,混迹伦敦上流社交沙龙,奔放不羁,纵情声色,不以道德为规范,奉行及时享乐,bright young people式的生活方式。她勾引有妇之夫的画家Robert,Robert却不相信他们的关系能维持长久,一夕交欢后他匆匆离去,Prune回到伦敦在沙龙上肆意笑谈这桩风流韵事,不意Robert的夫人带着子女出现,告之Robert已背弃家庭出走,因为"无法继续日后乏味的生活",被怒斥为"妓女"的Prune强装笑脸无言以对,只能在人后偷偷饮泣。Prune和Robert的这段关系是否说明光有性不要爱也是失败的?作为那个时代大名人的Edith Sitwell及Wyndham家庭的名字出现在了沙龙的闲聊间。

Rupert,牧师,无论是达尔文的进化论还是科技的进步(剧中以摩托车和打火机为例)都能被他解释为上帝荣光的彰显,但在隐秘的凡夫俗子的生活中,他是个同性恋,暗暗恋慕着自己的好友Gerald,却不敢坦白,只能借由"歃血为盟结拜兄弟"这类古怪的理由来接近Gerald,可惜在他婉转曲折地表白心意的那天晚上,一桩悲剧打断了Gerald对结拜这桩请求的进一步反应:他的妹妹Diana在游湖时溺水身亡。Gerald无力挽救她,更糟糕的是,父亲认为他需为此事负责,而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爱Diana。这几乎就像是童年他弟弟那桩悲剧的重复发生。Rupert离开Gerald家,在返程的火车上他与一群士兵同车,车行中途,在一名士兵的暗示下,他们进入火车的洗手间,但这次邀请被证明只是一个恶意的玩笑,Rupert挨了揍还被骂。这里或可解释为Rupert怀有一定程度上的自厌?他不敢对Gerald表白爱意也自认为根本不可能被接受,因此放纵了自己去尝试不负责任的露水因缘?他显然认为性与爱是相分离的,可以有爱无性,亦可以有性无爱。他与Gerald的情谊从战前延续到战后,直到最终他也没有向好友出柜,Gerald根本就不明白他的心思,在非洲的一场舞会上两人跳完舞后Gerald还当众kiss了他,Rupert怪异的表情令旁观的Ursula都觉察到了端倪。而最后Ursula窥见的Rupert伏倒在死去的Gerald身上恸哭那一幕,说明他仍然爱着Gerald。在这样的心理困境下,他对上帝的信仰显然难以维继,他惶惑不安,对继续活下去感到绝望。他请求Ursula与他一起生活,请求一种"与众不同的结合",大约是明白到她和他有某种"心灵上的沟通"或曰共性?即他们都认为灵肉是分离独立的?他不爱Ursula也无法允诺去爱她,但与她一起生活他将是安全的:他不会混淆两者也不会被强迫要求混淆两者。然而糟糕的是Ursula虽然在Anton那里要求的是性的满足,在他这里要求的却是爱。于是Rupert与Ursula的关系也没有摆平。

至于实业家Gerald,他是四人中最晦涩难解的一个。实在不明白剧里想说明什么。他有人际交往恐惧症,大概还有一定程度的自闭。生活在富贵人家,他却有种种不合时宜的性情,不善应酬,不喜欢闲聊,做事直来直去,比如在高高的书墙上取书不搭梯子而是直接攀岩式上去。他的弟弟夭折,据他说是自己不懂事,开枪走火,误杀了弟弟。他幻象中见到的那一幕里的小男孩,我认为应该是他自己,他找到枪,幻象外旁观的Gerald希望自己能放下枪,则已经发生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但事实上当然还是发生了,他希望父亲打他,希望自己能吞枪自杀,但这些事实上都没有发生,反映的只是他深刻的罪疚心理。他的妹妹溺水身亡,他对Rupert坦承自觉凉薄。他从一战的地狱里幸存下来,而没有如他所愿死去,战后对生活完全茫然(这种生活态度受到了Rupert的责备),他唯一在身边的亲人父亲又终于病逝。这是一个饱受折磨的角色,根本不可能爱人。他无能给予也无能接受,无论性还是爱对他而言都是空的。Prune只是水面上的一根稻草而已,承载不住他往下沉的重量。尽管一直秉性来去顺从最真诚的需要的Prune这回或多或少对他动了真情。Prune是有自知之明,她根本留不住他。而最终在沙漠中向十架跋涉的一幕,是否说明,他最终归向了宗教?

也许DHL写尽了人的灵与肉这码子事,但他或多或少必然同时反映出他所处的那个嬗变时代中人们的精神世界和困境。灵与肉的纠结只是它的一个层面。从此而言,DHL也好,EMF也好,Waugh也好,他们身上有共同的烙印。

不免想起了Robert Graves的But It Still Goes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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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的分割线: 特意为班扬叔Joseph Mawle去看的,于是悲催地发现他又一次演了一个苦逼角色。究竟是为什么呢?从冰火里的Uncle Benjen到Clapham Junction里的Tim到Birdsong里的Firebrace再到这里的Gerald,就没有一个不苦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