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比电影痛苦,而你属于电影》

——日以作夜Day for night观后感

日以作夜,也被译为戏中戏,前者是指一种电影拍摄手法,在白天利用滤光镜拍摄电影的夜晚戏份,后者是电影内容的直接定位。日以作夜,是本部电影里的某个局部,当然也反映了核心问题:拍电影是不易的,严谨的说法是戏中的戏,拍摄过程时间紧促资金也紧巴巴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情况百出,导演拍下这部电影实属艰辛。不能把这个特征普遍的放到任一部电影里,而且也不能凭此不易,作为我们不能随意给一部电影差评的依据。

电影导演也参与了这部电影的表演,是戏中的导演,下图台词正是戏中导演对戏中演员的劝慰,这种开导反而是新颖的,用悲观的事实激励演员来完成表演。为什么要拒绝很美好的事,而沉沦于现实里的不幸?这其实也是戏外导演的内心真实写照。戏中的所有人物,表演自然真实,没有浮夸的雕饰,接近于纪录片一样的朴实。我现在喜欢这样的拍摄手法和写实的生活题材。

——戏中戏《潘蜜拉》——

戏中拍的是一部不伦恋的电影。戏中电影拍摄初始,三个主演分别从自己的视角阐述了自己对这部戏《潘蜜拉》的理解。一个老人,对自己的儿媳妇产生了爱慕之情。一个年轻人,他的妻子迷恋上他的父亲。一个英国女孩爱上了自己的先生的父亲。戏中戏(潘蜜拉)的人物名字直接采用戏(日以作夜)中的人物名字(除了女主),可能你会觉得这太过随意,会混淆演员的视听,不过就和阅读书籍一样,人名过多反而会造成读者记忆负担,名字也只是代号而已,灵魂早就被标记。(潘蜜拉中的部分台词也直接套用了演员在戏外的言语。)



潘蜜拉的拍摄断断续续又紧凑。戏中出场人物也比较少,只有广场那一部分的情景会出现150 名群演。然而只有四个人是重头戏的电影,拍摄起来也不好掌控,每个演员的演技受限于自己的现实生活。反而是广场人物众多的那个画面,拍摄起来会更加得心应手一些。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导演要把控的是星罗万象的全局,路边遛狗的女士步伐要加快,地铁里的人群要自然真实涌动,就连男主掏出手枪的时间点,姿势都遵循导演的指示。一部好的电影,是导演对电影独到深刻通透理解的释放。
戏中的音乐应该算是最顺利的部分,没有NG直接通过。电影要考究的东西,有的部分就是日常里的微量元素,所有的构成都是不可或缺的。优秀的电影可以没有配乐,如果有配乐那绝对是高品质的音乐,这一点绝对没有错。戏中音乐出现在潘蜜拉在舞会上爱上先生父亲那一幕。不到一分钟,之前买了一本书籍专门讲述的就是电影中的音乐,我对音律所知甚少,但是这里的音乐悦耳。好音乐,会有广泛的共鸣,它不是优雅和粗俗的区分(罗曼蒂克消亡史的配乐插曲也不错)。语言,法语很好听,但是不看着字幕又会发笑,叽里咕噜的一串音节就像舌头在舒展,这也算是音乐部分。

戏中戏的剧情就是三位主角的陈述,剧情的发展有在拍摄现场的呈现,也有在毛片中呈现。我觉得就是一部普通的电影吧。

——Day For Night——

这部戏最重要的当然是潘蜜拉的拍摄过程了。影片一开始就反映了这部戏的拍摄时间、资金、演员、工作人员都有诸多问题。眼下的所有如同临时的相聚,凯瑟琳告别剧组时也曾说:大家相聚又各奔东西,一切都稍纵即逝。热闹喧哗的气息是抓不住的繁华。导演在片场来回穿梭,这部影片不会肤浅到只是要为电影人辩白,一部作品的诞生糅合了众多人的心血。导演在说出自己对拍摄电影的理解,就是误区:简直就是最虚伪的牢骚。影片里有导演对电影事业的热爱,也有裘儿为电影的奉献,以及女主朱莉的敬业……还有很多职务,外景,道具组,摄影师,剪辑师,特技人员,场记,制片,作曲家……在我看来真正热爱电影事业的人,把热血潜藏在心,没有刻意抒发表现,尽力忠于职守已经是尊重了。
介绍一下电影人物:

1---女主朱莉,好莱坞女演员(在潘蜜拉中饰演潘蜜拉),生母也是好莱坞演员。因拍戏而患有抑郁症,后嫁给一名医生。抑郁症尚未彻底治愈,病情不稳定,保险公司拒绝给她参保(因为拍摄电影过程,不可控因素过多,能参保的都会尽可能参保以保证电影的顺利拍摄)。

2---男主亚历山大,同是好莱坞演员,算是朱莉的前辈与其母曾共事(亚历山大在潘蜜拉中扮演潘蜜拉的公公)。某次对话,他说自己在拍戏中有多种死法,但是并没有一种自然的死法,死可能就不是自然的。我推测,他大概是星途不顺,并没有成为巨星。即使是一位过气明星,他仍然和凯瑟琳一样可爱,开玩笑脸上的皱纹在面上写着“欢心自在”。而实际上他的戏份还没杀青,亚历山大就在实际中践行了他说过的非自然死亡,从机场赶回片场路上不幸遭遇车祸且抢救无效逝世。

3---男二号,埃万斯,饰演潘蜜拉丈夫。是年轻而且有演技并被导演认可的新生演员。埃万斯在爱情中的自私幼稚体现为,贪婪的占有欲和安全感缺失,是缺失不是缺乏,一下戏就患得患失。一度把爱情当作赖以生存的必需品。他的感情生活不顺,追问片场的男同事“女人是神奇的动物吗?”这个问题,我觉得问女同事能更容易得出答案。
4---女二号,凯瑟琳,曾混迹于好莱坞。年轻时和亚历山大有过恋情,分手后四年不再同台共事。也算是过气的中年女演员,抵抗衰老的同时又倾羡甚至嫉妒青年女演员的美貌。这种嫉妒是对美的苛刻追求。因儿子患病且病危,所以压力极大,缓解压力的办法是酒精,酒精侵蚀着她的记忆力,所幸演技不差。
#潘蜜拉是电影,日以作夜是生活#

潘蜜拉和日以作夜,各自的矛盾形成了反差。潘蜜拉和亚历山大感情顺利发酵两人密谋私奔,浪漫又不滥情。实际生活中,朱莉的病情不稳定,一经刺激就会抑郁症复发。她的丈夫即是她的医生,在她生病时抛家弃子来到她身边对她悉心照料。医生放弃了维系二十年的家庭生活,她从中知晓了何为责任并重获继续拍戏的勇气,这是朱莉的原话意思(真是把抛弃糠糟之妻的男人描绘得清新脱俗,不过无关紧要,电影的重点不是道德论和婚姻观)。在这份忘年恋中不乏甜蜜和尊重,是爱情酸臭的模样。在潘蜜拉拍摄不顺的初期,朱莉接受采访时为医生正名:自己不是嫁给了自己的医生,而是嫁给了一个身份是医生的男人。对,他不是她的附属物,她也不是下嫁,他们之间因为爱情平等。到了潘蜜拉拍摄后期,整个拍摄在紧锣密鼓的推进中逐趋于顺利,先是埃方斯感情矛盾炸裂成缺口阻断了电影拍摄,敬业的朱莉献身安抚埃方斯,埃方斯这个恋爱脑是朱莉和医生感情破裂的导火索,他同医生打电话“索要”朱莉,随后朱莉接到了医生的电话,情绪崩溃……之前的麻烦事史黛西(饰演亚历山大的秘书,只有两个镜头,中间隔了一段时间)怀孕了,利用拍摄技巧稍微改动剧情就可以解决。主角们现实中的不顺,更是映射了,这一部潘蜜拉的拍摄是如此脆弱。更糟糕的事情还有,亚历山大离世……潘蜜拉拍摄后期的杂乱,保险公司的不利于拍摄的建议。都是能够乱人方寸的棘手问题。这不就是呼应了台词。就因为这一点,电影是值得追求的,用现下的话来说是:人生不值得,电影却很甜。至于现实与电影的落差,是自然而然的存在没有刻意突出。
日以作夜的配乐就很少了,如果潘蜜拉的配乐算是的话。其他时刻,片场的混乱声音,导演指点演员的声音,另外在胶片机出现时也会有欢快的音乐节奏,电影的拍摄进程和顺利与否可以通过音乐节奏体现。没有了音乐的渲染,并没有造成缺憾,反而使得电影更加朴实。
电影中有一些隐喻和暗示。不熟悉导演的创作生平和喜好所以不能妄作推断。我觉得能够在电影中运用隐喻和暗示表明的是导演对电影的主动掌控性。即对电影有符合自己心理需求的掌控力度,这就排除掉了浮夸的商业气氛。得知冲片室停电,拍摄好的广场画面全毁时,制片人吐槽只有地产业才赚钱,一直从容的导演宣称自己拍电影就是因为热爱。所以电影就避免掉了不必要的商业气息。紧接着导演在拍摄越接近尾声时,做的梦越不安宁,由小男孩只是拄着拐杖到小男孩拖着拐杖并把拐杖透过铁门丢进了铁门内的“城池”到最后小男孩索性丢下拐杖把铁门内贴着的海报一一撕下——偷走。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电影海报,后来快退回去发现那些纸张上的图片还有文字是“Citizen Kane”。我不知道这是导演的喜爱还是厌恶。公民凯恩这部电影评分也高,所以就可以理解为导演喜爱这部电影,并且狂烈地想把这些珍贵的海报占为己有,海报上图片,和潘蜜拉的图片是有些相似的,那会不会是导演在向这部电影致敬?同时,潘蜜拉的插曲做好时,导演和制片都很满意,接电话听着音乐时导演把他买的书一本一本摆出查收,这两个地方是有关联的吧,这需要我再去查查看导演的喜好了(但是我对下蛋母鸡都不愿意过多了解,单纯的电影观后感就可以了)。另外导演是一直戴着助听器的,这个和他梦中一直拄着拐杖,也对应,导演对电影的热爱应该是从年少起,且有可能是受了一部优秀电影的启发。
电影彻底杀青时,道具组工作人员接受了采访:电影拍摄得很顺利。不到结束那一刻,不会有人敢下这样的结论。电影里还有很多值得考究的细节,外景的神经质的妻子,剧组里悄无声息的恋爱关系,导演制片导演助理的背后创作,制片和朱莉的交流电影背后不为人知的超负荷工时,记者采访提出的问题……
最后,电影台词总是迷人的,它能引起人们的共鸣,又不造作。看过的电影,随意截取一个瞬间,都会觉得自己是摄影师,每一幅画面都很美丽。
我只记得拍片期间,无穷无尽的等待。


日以作夜La nuit américaine(1973)

又名:戏中戏(港) / 幽灵王国 / 日以继夜 / 白天不懂夜的黑 / 美国之夜 / Day for Night / The American Night

上映日期:1973-05-24片长:115分钟

主演:杰奎琳·比塞特 Jacqueline Bisset/瓦伦蒂娜·格特斯 Valentina Cortese/达尼 Dani/亚历山德拉·斯图尔特 Alexandra Stewart/让-皮埃尔·奥蒙特 Jean-Pierre Aumont/让·尚皮翁 Jean Champion/让-皮埃尔·利奥德 Jean-Pierre Léaud/弗朗索瓦·特吕弗 François Truffaut/奈珂•阿瑞吉 Nike Arrighi/纳塔莉·贝伊 Nathalie Baye/贝尔纳·梅内斯 Bernard Menez

导演:François Truffaut编剧:François Truffaut/Jean-Louis Richard/Suzanne Schiff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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